“说说你的做法?”
“屋里放了三个火炉,厚棉被盖了三张,外加羊毛毯还有别的保暖的衣物。我搓她的手脚,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地方。”
说着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为什么你不用你的体温捂热她?这难道不是最快捷的方法?”黑斗篷微微沙哑的声音传来,略带疑问。
祁白:……为什么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对阿辞而言,是不是浑身都是宝?”他发现他身上的一部分属性就是为了叶辞而存在的,这毫无疑问。
“你现在所做的,算是补偿吧。”黑斗篷这次不同以往,透露出来的消息也多了一点儿,“你只需要记得的是叶姓之人都不容易,尤其是这个丫头。”
祁白沉默了一会儿,将他这句话郑重记入心里,现在他无法问个清楚,但是随着旅途的深入定然会得到应有的解答的。
“具体捂热她的方法应该不用我告诉你了吧?”黑斗篷今天的确多了几句话,让祁白感到诧异。
“大概……是不需要的了。”用体温捂热一个人的方法还有多少种?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说出来的确是没有多大意思。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对她吧。真的要好好对她。”他的声音听起来愈发地显得疲惫,而且那边风声和空旷之声传来的回音越来越大,祁白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散作灵魂碎片往天空的方向飞去。
“等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祁白有直觉如果这次不趁机问清楚他的话,下次就真的可能会没有机会了。
长久以来一直积在心里的疑问,他这次一定要问出来。
“姓祁的,如果不是我这边的事情比我预想中的还要难缠,我定然不会将她让给你。”黑斗篷在那边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了,“她还年轻,还有大把选择的余地……”
他说了一两句突然又不想说了,再加之那边的环境可能真不好,他都要十分认真才听到他具体在说什么。但是说到最后已经是全然听不见了。
直接突兀地断了声响。
屋里又重新恢复平静。
只有炉火噼啪燃烧的声音,黑斗篷那边的声音已经被完全隔断。
祁白看了桌子上的白玉傀儡一眼,见它已经完全躺到桌子上没有声息了。手里握着的是叶辞怎么样都热不起来的手,他刚刚更应该问的是她体内的女怨蛊怎么样,这是目前最迫切的事情。
没有再多想,而是快速脱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便钻进了被窝里,也将她的衣服给脱掉。自然也是留下内衣裤没有脱掉,将她搂入怀里的一刻,只觉得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她再也恢复不了体温的话,那么她会不会再醒来?
如果能够醒来的话,那么她会不会被蛊虫所控制?
未知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无法预测。
将她放怀里捂了好一会儿之后发现她终于有一点儿回温的迹象,祁白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搓她的背,尽量活络她的血液,同一个姿势躺太久了血液也是不循环的。
两个人此刻真的是紧密相贴,换作平时祁白肯定是要忍不住了,可是这种情况除却快点将她弄清醒之外,别的根本无暇多想。
就这样互相偎依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叶辞的手指终于动了动,很轻微地动了动,但他还是能立即感受到。
“阿辞?”祁白惊喜唤道,执起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祁白?”叶辞终于清醒过来,但是看东西还是有重影,被巴布鲁的那一撞实在是太严重了。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以为上面会有黑气,但发现并没有。不知道是被她的身体吸收了还是散开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自然是没有大的影响的,如果是前者……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种再次进入到一张大网里的感觉真不好。仿佛他们是游鱼,哪一天捕鱼人高兴了将他们从网里捕捉上来,肆意烹煮。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祁白见她在发呆,拂了拂她的头发问道。
“好像没有,就是觉得冷。”她说着便想坐起来,但一把被祁白按住,按住的还是她的腰。
粗糙大手的热度落在她的腰上,毫无阻拦,叶辞瞬间僵了僵,对着他眨了眨眼,发现他身上好像也没有穿衣服。
所以这是……嗯?
祁白看到她想问又没有问,好像又猜出来答案的精灵模样就觉得好笑,低头啄了啄她的唇,“你昏迷太久了,身上体温全无,联系到了黑斗篷,他说我可以用体温来捂热你。”
“呃,这方法怎么这么6。”叶辞吐了吐舌头,两个人过于亲密的接触让她不十分舒服,尤其还是在两人都清醒的状况下。
所以她唯有问道:“那我现在都醒来了,能不能将衣服穿上?”
“在被窝里穿,够暖。”
祁白说着已经将衣服都拿过来给她了,看他的模样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叶辞:……就算我认定了这辈子是你,可是你这样看着我穿我也会尴尬啊。
可偏偏某人一无所觉,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浅笑着问道:“是不想自己穿吗?”
“不不不,”叶辞生怕他帮她穿,立即否认,“我只是觉得在你面前穿有些不习惯,要不你先转身?”
祁白笑着看着她,“这一次我争取一点儿福利可以吗?”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这次他不想顺着她的意思来了。
叶辞觉得他其实真的很能忍,只微微嗔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开始穿衣。幸而都是卫衣之类能马上穿上去的衣服,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上,转头看到祁白仍在看着她,眼神炽热。
“喂,不要再看我了,你也赶紧穿吧。会着凉的。”叶辞掩住他的眼睛,脸上也微微发烫。
“好。”祁白拉下她的手放唇边吻了吻,也拿起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叶辞实在是不好意思看他穿衣,现在的情景总让她想起某些暧昧的情景,还真是糟糕。
祁白自然是很快就整理好自己,下床斟了一杯温水给她,并问道:“饿吗?”
“有点儿。”叶辞将水接过,摸了摸肚子,的确是觉得自己饿了。
毕竟用鱼肠剑是消耗很多体力的。而且是处于低温这么长的时间。
“我下去点几个小菜再上来。包里有充饥的干粮和粮食,自己找来吃。有什么事情马上打电话给我。”祁白说着已经开了门到楼下去了,顺便将门从外面锁上。
现在是关键时期,他离开她一刻心里都觉得不安。
以最快的速度点好了菜,他便重新上来,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辞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知道他今天肯定是吓坏了,正吃着士力架,也塞了一条给他,让他坐下来帮他按摩肩膀。
祁白也没有拒绝,坦然接受她的“侍候”,顺便捡了点今天的事情告诉她。
“今天在集市里又死了两个人。”他说道。
“嗯?又有死人了?”叶辞真的有点儿麻木了。
“嗯,我们遇到的疯牛不是巴布鲁搞的鬼吗?在此之前他很可能为了寻找一面人面鼓而上了一个男人的身,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便将那两个人给杀了。”
“……我突然无话可说。”叶辞也是服了这种杀人的理由了,太过无厘头了。
“店里的鼓自然是普通的鼓,但是和人面鼓很相像,我怀疑巴布鲁的妻子或女儿可能遇难了,被制成了人面鼓,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这是祁白所猜测到的完整真相。
也是他今天没有在觉仁面前说的。
“好像并非是什么人的皮都适合制成人面鼓吧?”叶辞觉得祁白的推理有一点不成立,“据一些典籍记载,人面鼓所适用的原料最好是用少年或少女的皮,他的妻子的话都已经超过30岁了,说是用他女儿的皮去制造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现在是确定了巴布鲁就是那晚想要袭击他们的恶灵,结合今天的事情来看的话,他所要找的人叫“阿秋”,从那晚他所唤这个人的语气来判断的话更有可能是他的妻子。
他很可能是在寻找着他的妻子。至于女儿的话,暂时不能判断他找有没有找。
毕竟他的妻子和女儿是同时失踪的,他都在找也说不定。
“凡事总有例外。”祁白还是觉得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已经遇害了,当初毕竟是被那帮走私的抓走了,还漂洋过海到了华国,或许他的妻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没有立即将她们杀害,但是到了华国之后,真不好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变成恶灵了也是情有可原。”恶灵上别人的身作恶害人也不是稀罕的事情,就只是巴布鲁实在是太凶狠了,而且那一晚他身上并不像是只有一抹灵魂。
她可没有忘记,当时他的声音是忽男忽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