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一直在专心开车,也有时刻留意他们后面的状况, 发现帽子男他们并没有追来, 这一带的路况还算安全,这才稍微放慢了一点儿速度,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牛肉干递叶辞手上。
叶辞触摸到他的手掌时,发现他的手心还是湿的, 并非是冷汗,而是从手腕上留下来的血迹, 她这才发现他的手腕其实并没有止住血, 仍旧在汩汩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祁白,你的手腕必须要马上止血。”叶辞的语气很严肃,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伤口看起来骇人, 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这不行。”叶辞坚持, 刚刚祁白的出血量能让她降服这么大的一条白蛇, 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没有伤到要害。
“再往前开一段吧,等真的摆脱了他们, 暂时安全了再处理伤口吧。”
祁白回头, 对她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这个笑容在叶辞看来真是很温暖,就好像站在冰雪消融与春天到来的交界处, 前一刻明明冷得要死,可是下一刻因为遇见了他,她提前拥抱了春天, 忘记了寒冬的滋味。
这一次还是他救了自己。
她转过了头去,没有再看他,似乎是不好意思,而坐在她身后的艾良清晰看见她低头瞬间眼角渗出来的泪。
他刚刚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能看见养尸河不断翻涌出海浪,就连小船都差点被劈至散架,叶辞他们一方本来处于劣势,但是祁白突然悬浮在虚空中,不知道踩住了什么,再下一刻他们反败为胜,似乎有什么在半空中散落,他便知道他们定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不然祁白也不会浑身是伤,叶辞也不会和虚空中的不知什么不明物体说话。
他们定然是经历着一个灵异的世界,他无法得知的世界。
其实最坏的是他和师父都不会开车,都是老旧一辈长期住在大山里的人,而且赶尸人一般在夜晚出没,难不成让他们在大晚上的开着灵车到处走吗?
所以最后还是祁白坚持到底,带着他们离开了遮光的范围,继续往前方进发。
这大晚上的荒山野岭也没有旅店什么的,就算有,也多半是游魂野鬼开的,专勾过路旅客的魂,自然也不敢进去住。
最后还是祁白找了一个背风位,在一个高坡的一侧搭起了两顶帐篷,凑合过上一晚。
艾良和魏老七这回终于派上了用场,让祁白和叶辞在车上休息,他们去搭帐篷,搭好了再去叫他们休息。
祁白其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虽然中途在叶辞的坚持下在手腕处扎了一根布条勉强止血,然而他的心脏也在流血,像是被灼伤了一道口子,像一□□泉,缓缓往外渗着血。
叶辞看了简直心痛到无以复加,又不想在他面前哭泣,只能拼命低头忍住泪,为他寻找合适的伤药。
“阿辞,车里太闷热了,我们出去乘乘凉吧。”祁白靠在座位上,轻声对她说道。
“好。”
叶辞没有拒绝,打开车门搀扶着他出去,祁白浑身都是血,刚刚透支得太厉害,而且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早已经疲惫到极点。
他找了一处平坦的背风处缓缓靠着山坡坐下,大长腿无力地屈曲着,靠在叶辞的肩头上,转头微笑对她说:“阿辞,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
叶辞在心里扯住痛,但再难受的表情都不想显露在脸上,她低了眉,开始拿出药箱里的绷带帮他包扎。
包扎伤口时的撕扯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睡意全无,而且他也不敢在叶辞帮他包扎的时候睡着,他害怕她躲着他偷偷做一些伤害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星野,感受着微风的吹拂,缓慢问她,“这几天的事情还记得吗?”
她很早就被喂了东西进体内,如果帽子男真的没骗他们的话,叶辞很可能是中了蛊。然而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无法动用透视去看她的身体。
“断断续续记得一点儿,但是太多的记不清楚了。他们看得我很牢,寸步不离,而且我中了他们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大部分时间都要听他们的话的,根本不容得反抗。”
叶辞没有向祁白隐瞒任何事情,这种时候再对他隐瞒什么那就是作死。
她先帮祁白包扎手腕上的伤口,这是他用□□划伤的,虽然真如他所说避开了真正的要害,可是伤口真的很深,他从来对自己都狠,那么……只能由她来对他温柔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