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让叶辞拿出包里的pad来,他倒是忘记了, 自家母上替他收拾的话肯定会把他的常用工具给拿过来。
医院里有无线, 轻易能连上。
叶辞将他的pad给拿了出来,递他手上, 等他发话。
祁白划开那封邮件,放在两人之间一起看, 陈豪被他们排除在外,嚷嚷着要挤进来, 被叶辞一把给拍飞。
“田简潜伏在这个组织里有半年了?”叶辞一项项口供记录看下去, 大致明白了田简的卧底流程。
在最开始的时候,警方在派出卧底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传销组织的背后会有这么大的势力,不仅销售假的保健品, 还销售lsd。
保健品自然是销售给陈豪这种只有一份退休金的老人,而且他们也不敢过于张扬, 万一服用过量药物死了怎么办?这可是一件大事。
lsd则是制造成普通糖果的形式销售给高级会员, 好像自爆想要和大家同归于尽的陈晶就是这么一类。
这个组织的人向他们宣扬错误的观念,让他们相信只要拜祭真神如同克洛诺斯这样的真神就能得到永生, 就能改变时间和空间, 回到过去,改变自己。
而为了让他们相信这一点是可以实现的,他们利用了lsd这种高级又昂贵的毒品来控制他们, 让他们产生幻觉,再也摆脱不了他们的控制。
而这个组织背后的人是谁,田简还没有查出来, 倒是给了好几个嫌疑人的名字,这其中包括汪大壮、潘敬,三伏县里的若干居民,自然,他们第一天入住的那个女老板也有嫌疑。
然而,说到杀人嫌疑的话,又可以更加缩小范围,祁白并不认为旅馆女老板有杀人动机,至多是掩饰他们在深山里以糖果厂为名,制造毒-品的意图。
三伏县里的人大部分都有奇怪,这在田简的口供里也有提及到了。
根据他的自述,“许是我的行迹被他们发现了,但又不确定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可能当我是普通记者或是别的调查身份,他们并没有立即将我处理掉,而是当我是‘资源’那样利用起来。”
“他们引诱我吃一种糖果,说是这是给高级会员准备的,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有幸能尝到鲜,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以为只是普通的糖果所以就吃下了,没想到就出事了。”
“再后来我就被他们转移到深山里了,用一辆大货转移,同时转移的还有和我同期的几名工作人员,他们可能是缺人手,所以一次转移了好几名男子到糖果厂里,帮他们生产‘糖果’。”
“这糖果倒是真实生产的,并不全部混有lsd,他们应该也害怕有人来查,所以都做得非常‘正规’且隐蔽,山下也有就地取材的地方,那些廉价的包装纸就是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听了那里同样被囚禁的人说了之后便知道自己惹上了大祸了。”
“我们并不是每天都生产‘糖果’,大概是原料太贵了,用的也不是纯正的lsd,掺杂了别的原料的,这lsd每次放出来也非常少,都由监工保管,轻易找不出来在哪里,我试过找过几次都没找到,还被他们打了几顿,只能作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被囚禁在工厂里,只能住在车间的小隔间里,头顶一扇天窗,真真像坐牢那样。没活干毒瘾又犯的时候会忍不住自残,或者是相互残害,许多忍受不了毒瘾的人都自杀了,我不知道他们怎样处理尸首,总之那些自杀的人最后狰狞的目光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
“这真的不是好的体验,我也没有多少头脑清醒的时候,然而一有机会我还是想着要将这里的线索传递出去,我在静待机会,终于等到有一天,我从那个司机阿坤的手上拿到了手机,发送了几个关键词出去,然后立即将信息删掉。”
“那个阿坤也是有毒瘾的,他的哥哥倒没有沾染上,许是觉得自己是司机,怕被警察查。”
“再后来我就是等到你们来了,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不能再回想。”
田简的自述不算长,将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样看上去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人动机,而且也没有可能杀人。
他本来就不相信宗教,也没有被凶手利用,陈豪死的那一天,他还在生产着糖果,那天他有了点精神,本来想藏起一些原料以后作证据使用,却被监工及时发现,暴打了他一顿。
和他同期进去做工的人都可以作证,而且三伏县里洛城十万八千里,如果能逃出去的话,那还会回三伏县那个如龙卧虎之地吗?
这想想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此,田简的嫌疑可以排除。
那么接下来,他们应该关注别的点了。
“田简在自述里给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汪大壮有没有可能?又或者是潘敬?”叶辞看完口供之后问道。
“还有阿坤阿刚那对兄弟其实都有嫌疑。”祁白补充道。
他开始逐个分析,“汪大壮是死者汪大华的哥哥,智商等各方面都没有问题,但因为是残疾人,所以常年留在家里做一些体力活儿,表面上和汪大华没有联系,但是每个月家里的钱都从汪大华那里得到,而且以汪大华的经济水平来说,那笔钱的数目还不少。”
“我觉得潘敬的嫌疑其实更大。”叶辞想了想说道。
“原因?”
“那一天我们告诉汪大壮他弟弟汪大华死了的时候,汪大壮眼里的错愕和不可置信,以及看向潘敬的那种责备是不能作假的。”
“真的真的只有自己的至亲死了还被别人蒙在鼓里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叶辞观察得非常细致,汪大壮当时得知了消息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她现在还记忆犹深,毕竟……丧失了亲人之后还不能第一时间得知,还要由两个不相干的人告知,这种情况是有多么糟糕。
祁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想起她的奶奶也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一段过往他没有问她,可是从现在看来,肯定不会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3年前,她才15岁,初中的年纪,别人家孩子和父母闹别扭的时期,而她就要面临唯一的亲人逝世的惨事。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经历,甚至说得上是呕心。
他握紧了她的手,沉静地看着她,目光有些温柔,看得叶辞有些想哭。
“潘敬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祁白划开一张照片让陈豪看。
“不认识。”陈豪看了一眼之后便答道。
“再看认真一点儿?”叶辞催促他。
“真不认识,这人容貌这么普通,我是真不认识。”
“……”叶辞还是想赏他一巴掌,“如果凶手长得出众估计还杀不了你。”
上次问汪大华认不认识潘敬,汪大华也是矢口否认,忌讳如深。
越是这样越是有嫌疑。
叶辞记得祁白已经着人调查潘敬的了,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潘敬的话,看起来并没有异常。”祁白给了另外一封邮件叶辞看,“这是他的日常。”
潘敬此人,三伏县出身,和汪大壮他们是好朋友,穿同一条裤子玩大的,但是因为县里贫穷,在很小的时候已经出去干活了,一开始他还是县里的伐木工,使用的还不是现代的电动机器去伐木,用的是木锯,只能用力气和技巧去使用的那种工具。
后来三伏县出了森林保护政策,不允许再无休止地伐木,他的生计受到压迫,唯有出去找工作,因着有伐木和搬运的经验,他轻而易举进了建筑施工队里做学徒小工,几年下来也有积蓄,将父母都从三伏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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