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后悔终身。
这两道蓝爆虽然几乎是同时爆炸,但一个是在我和龙儿身前爆炸的,另一个是从神庙台阶下两三步的位置爆炸的,虽然扩散的速度都极快,始终有个先后。
而我在半空中凭着本能判断,及时蹬开龙儿,虽然避免了我和龙儿同时被那道四十五度斜角扩散的蓝爆切成两半,但我被这一蹬的反作用力影响,加速向下坠落,却刚好让我碰上了,光圈刚好扩大到此处的,小兽王脖子上那个消能箍被破坏所产生的,那个水平方向的蓝爆。
我向下伸出的右手,没有如我意想之中一般,手掌接触到那砂石地面,相反的是,我从大约三米多高的半空中落下来,我的右手大臂处的骨头,重重地杵在了坚硬的砂石地面上。
这事情发生得太快,我只觉得我的右臂有点麻,忙低头去看,这才惊恐地看到,我的整条右手,从胳膊大臂之上,小时候种水痘的那个位置以下,没有了。
奇怪的是,大半条右臂被削去这样的惨剧发生时,我竟然没有慌,也没有叫,也没有感觉到有多疼,心里只是觉得惊讶,我的手呢?
我侧头仔细地看了看我的伤口,那断口非常平整,刚才这一截断骨,重重地杵在了砂石地上,骨头被切开形成的开放骨管,与周围断掉的肌肉、血管、神经上,都沾了不少的灰土。
我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掸了掸,这一下才碰到了神经,随着断掉的血管喷出鲜血,一阵剧痛从断口之上传了过来,我疼得不由蹲下了身子。
虽然很疼,但我看到断面上的血管正开始收缩,小碗一样大的伤口,正在愈合。
但可惜的是,没有骨头重新开始生长的迹象。
不过说起来,我对疼痛的忍耐已经进化了许多了,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姬铃儿和朱亥,在他们车上喝下那杯醉生梦死,还有在地下基地吃下神启布丁,在张月鹿的茶园被兽化人砍断了肩头,在蛇洞里被半截牛腿骨扎进小腿,还有在兽人矿场里被星日马打断腿,经历了这么多次,似乎每次都比这次要疼得多。
我忍着痛,看向龙儿落水的大湖,见龙儿正站在离湖岸边不远处齐腰深的湖中,并未扑腾,看来那里距离湖边近,湖水还不深,而龙儿落下去也没摔到,平安着水,心下宽了不少。
这时我才看到,离我落地位置不远处,一条手臂静静地躺在地上,那样子看起来很是熟悉,没错,是我的大半条右臂。
而我又看到,旁边不远处的地面上,兽王凿齿的身子被那两道蓝爆切成了四段,两大两小,散落在地上,此刻正冒出黑色的烟。
而神庙门前,小哑巴兽王的身子还依旧站立着,但他的脑袋却不见了,此刻他无头的身子上,也正缓缓升起一些黑色的烟。
这地底世界没有风,那烟就这样直直的,扶摇而上。
不到半分钟,这对兽王父子的尸体,全都散化成了黑色的烟,消散在空中了。
可惜了,这对刚烈的兽王父子,不过凿齿这家伙倒也是说到做到,确实像他对他儿子承诺约定的那样,陪着他儿子走了,无论去哪儿。
本来以他的那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应该能避开两道蓝爆冲击波的,但他就那样站着,并没有去尝试。
那个最让我觉得讨厌的史密斯先生也没能逃掉,他虽然个子不高,但小兽王只是个八岁的小孩,更加矮小,所以那道从他脖子处爆出的蓝爆,直接将身后来不及逃跑的史密斯先生,从胸口下到肚脐上的位置,横向切成了两半。
悲剧的是,这个史密斯先生却和那个半机械人以及墨镜男不同,他的身体并不是钢铁打造的,只不过是普通人类的身体,所以此刻分别倒在神庙门前台阶第一级和平台之上的,他的那两截身子中,糟污之物流了一地,污染了一大块原本整洁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