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色,她咬着牙齿,破釜沉舟般剪开细绳,随后一物件猎猎而落,含着一块哈密瓜的我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眼。
半顷,竟什么也没发生。我慌忙抬眼,看着画儿向她使了个眼神,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匆忙跑了下来,对着正在吃梨的空骨放下双膝便是跪地一磕。
空骨放下手中的筷子,手指伏在案桌上,轻叹道 “画儿……”
画儿哆嗦道,“公子求你……画儿不是故意的,是小姐……”还没说完,他忽尔从袖中抽出一只玉萧,十分淡然地望着我。
惊愕之间我竟语无伦次,“我这几天……是我让画儿……我的脑子……”期期艾艾了半天,最后冷声道,“不错,是我让画儿用玉萧砸我,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忽然推开桌上的梨道,“这些水果你可动了手脚。”言罢,似极轻地笑了声,面上却无表情,眼瞳也是空的。
我悻悻道,“对,我是动了手脚。”随后挤出一丝苦笑,看着他轻蔑的眼神,眼底里他的身影叠成了三个迷离起来,脑子也开始混沌模糊,他忽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肩道,“景景。”
我强撑着挤出一句话,“药是我下的,可我始终狠不了心相信你是个怪物……”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给自己下毒药的时候,也没料到这毒药剂量下得如此之狠,险些让我小命呜呼。
我歇在床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烧感冒了,嘴唇被烧得苍白,身上也冷暖不定,浑浑噩噩了几日后终于醒来,却发现空然瑾躺在身旁,身体环抱着我。我感觉骨头生冷,向他的方向挤了挤,心想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抽了风去检验他是不是什么怪物,脑海里蓦然浮现花姬的身形。
“你不是想了解空骨对云家做的一切吗?”他转过身来,笑靥如花,敲敲手中的玉萧道,“那就从了解空骨公子是什么开始好了?”
空骨为人清冷,身体却微热,暖着我的身体让我很是安心。我偏过头,看着他的睡颜傻笑了一下。美人如画,平日霜冷寒降深入秋潭的双眸紧闭,只留着墨黑极浓的睫毛。我用手指画着他的轮廓,顺着额心滑过鼻翼,最后点到人中,停留了一下,有些无力地凑过去,轻触他的淡色的唇瓣。我偷腥地收回嘴唇,笑了笑,“我知道你是醒的。”
他睁开眼,眼瞳里闪着无法抹去的倦色,“景景……”
我道,“你离我这么近如何,又想对我图谋不轨吗?”
他这回十分认真地看着我,瞳色极深,“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了,我和你同枕而眠不是理所当然。”
“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我立刻往旁边挪了挪,却被揪过来,“你觉得我可怕吗?”
我如实道,“可怕。”眼睛转了转,“为何对下人都那么凶!”又觉得说得不过瘾,补了补,“知道你是怪物后便更让人胆寒了。”
他似乎又生气了,“你可会不要我去找别的男人了。”
我抬抬眼皮,无力打诨道,“我就是那小人瑾花心,朝在夕不存。”虽后厚脸皮眨眼,“如何?”
他扭过头不去看我,半晌后忽然冒出一句话,“你敢的话,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啃下来全部吃掉。”
我浑身觳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脸上浮出淡如柳丝的笑,不紧不慢道 “你从踏入空府那日便该明白,我最恨忤逆我的人。”随后凑过来道,“吃了你后我也会死。”
空骨说完那些话后让我十分抑郁。端送中药的大夫说我吞了“断肠散”,身体大概会很不如以前了,以后不小心吹了风兴许会得伤寒。他又乌鸦嘴道,“姑娘不仅宫寒,胃也患有大疾。”最后的最后八字胡一抽,捋着冠帽上的流苏道,“姑娘应当注意筋骨,现在你骨骼脆弱,稍有不测会被轻易折断,碎成齑粉。”这时空骨正吃着一颗樱桃,瞥了过来,鲜红的汁液流下,唇角殷红如血。
我喉头一紧,汗如雨下,第二天下午便带着病体跑到红花馆找花姬。
我单枪直入挑明道,“我觉得然瑾不仅是个怪物,脑袋还有些问题。”
花姬这几日放浪形骸玩得很开,一名艳美舞伶在他口中落了一只葡萄,他含着葡萄轻笑,揽了那舞伶纤细的腰肢,“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过,空骨公子并非常人。”我对这种旖旎场景见怪不怪,但还是有些眼乏,按着眉头道,“我觉得他……”欲语而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