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着胭脂红薄纱衣的女子在桌前看着一幅画卷,画中只有一肖似男子的背影,影影绰绰,让人不明所以。但女子的却顾盼流连不忍移目。她用自己染了蔻丹的手指一处一处的抚摸,无限爱怜,只是眼中却满是哀戚。
墨青色宫衣的女子见此,颇有踟蹰之色,她知道身上背负良多的尊主又在思念自己那遥不可及的表哥了。
女子收起画卷,小心的将此放入紫檀画盒子里,将其放入了床下。
她转过身看着墨青色宫衣的女子问道:“音氏可找到了?”
女子摇摇头,无奈地说:“启禀尊主,不仅音氏没找到,连她儿子也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而且她存在泰丰钱庄的银子也被取空了。属下猜想她应该是逃了!”
“若是逃了还好,只能说明她是个不堪大用的草包!若是被抓了,想必此时宇文焕卿已经知道宫中有月寒盟这一所在了!”女子不无担忧地说道。
“属下会尽快将痕迹抹平,告知宫里的其他姐妹最近收紧口风,不再收纳新成员!另外毓秀宫的碧月说,才人姜怀蕊最近频繁出入毓秀宫,对莫芊儿宫里的福姑姑以及翡翠南瓜壶很感兴趣!”墨青色宫衣的女子很是不解。
“翡翠南瓜壶?当年宇文焕卿赏给莫芊儿赏玩的,却被莫芊儿拿来喝茶,哈哈…不过,这姜才人怎么会对一个壶产生兴趣?”
“碧月也不知道,只是说那姜才人对此壶爱不释手,莫芊儿见此很是不悦。”
“她当然不悦,当年郑雪如得了一对翡翠鸳鸟牡丹盏,她怀着玮元,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宇文焕卿才赏她此物,那是她得宠之征,怎可舍与他人!叫碧月仔细留意着就是了!”
女子仿若想起了莫芊儿当年给宇文焕卿下药的德行,一脸的轻蔑,不过若是宇文焕卿有朝一日知道玮元并非亲生,不知道他那张俊美的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墨青色宫衣的女子点头称是,又心生一问:“只是宫中现在贤妃被废,其他新进宫的妃嫔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想要争一争这贤妃之位,我们该如何处置?”
“推波助澜便可,现在顾沛蕖已是焦头烂额头,顾玉章眼下还未回来,她与宇文焕卿激化不出太多矛盾,可以暂时放一放!”
而芷兰宫中,顾沛蕖还未来得及换下婢女的宫衣便要应对突然登门到访的卫玄雅,她可以说是硬闯了进来。
顾沛蕖只好把自己的衣裳一套,用脂粉盖去麻点,将发髻散开,披着长发坐在梳妆台前。
卫玄雅一袭杏粉色蜀锦衣裙笑意盈盈的闪身进来:“妹妹,这几日未见,本宫甚是想念你,所以特地差人送些新鲜的食材来,我已经命人送到小厨房了!”
听到她此言,顾沛蕖直觉恶心,若是她登时与自己恶语相向,自己还会钦敬她是有骨气和气性的。如今她却假惺惺地与她玩场面,这让顾沛蕖早已看清昔日的卫玄雅已经被嫉妒吞噬到了尸骨无存。
“卫玄雅,你我此时还有必要端得姐妹情深么?如此演下去,本宫委实怕你都不识得自己了!”顾沛蕖拿起螺子黛,小心的描摹着远山黛。
卫玄雅听到此言脸色一变,心中暗想:经历了抄检钟乾宫一事,想必即便再愚钝的人也会生疑了,何况顾沛蕖只是单纯不是愚蠢,此时自己还想哄着她,已经是不能够的了。
她的眼神逐渐冷凛了起来,眉目间不复往日的温柔,扯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本宫此时再与你虚与委蛇倒显得自己没了骨气!”
她见顾沛蕖一脸清冷,便掸了掸这一路赶来的些许浮尘,冷静又无所畏惧地恨恨道:“的确,你我之间已经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你猜得没错,是我在你的食物里下了毒,因为我恨毒了你!”
顾沛蕖听着她犹如雕枭般凄厉的声音,心中微微一颤,原来温婉可人的玄雅姐姐竟也会如此暴戾的一面:“你恨我?我和你之间何来的恨?”
“我恨你那副绝色倾城却总是清高的脸,我恨你父亲顾玉章弹劾我的娘家卫国公府,我恨你让我草草成婚以良娣的身份进了雍王府。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
卫玄雅咆哮着,眼泪喷薄而出,而顾沛蕖却犹如坠入云端,她委实不知道这恨因何而起,因何而生?
“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你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淑菀郡主,顾王府的掌上明珠,你怎么会知道家族没落的苦痛。”
卫玄雅自顾自地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她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腕,几乎都要捏出青紫的印子来,仿佛唯有如此,才可以得到支撑自己的躯体和讲清来龙去脉的力量。
“当年你父亲弹劾我祖父圈地乱政,我卫家就算是再圈地也没有你们顾王府的手段厉害呀!你们田地一亩不少不说,还战功彪炳,皇亲国戚。”
卫玄雅似乎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整个人都少了一丝灵动,呆呆地在那自说自话。
顾沛蕖觉得她如此说很不可思议,当年卫国公府擅自圈占农民土地,闹的山源郡农民暴动,惊动朝野。自己虽年幼也知道父亲带兵清缴流匪,安抚流民,一月未归之事。
只是不想因为这,卫玄雅竟会恨上了自己:“所以,从那日起,你便恨毒了仅仅十三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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