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住了两天,萧藏后脑的伤口也结痂了,太子对他的态度,一时好一时坏,但就是最坏的时候,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打骂他了。萧藏也从太子态度的转变中,了解从前饱受太子欺凌的症结――太子身旁不缺伺候的奴才,从前萧藏把姿态放的很低,太子自然就轻贱他,把他当个奴才使,现在他这个奴才不再如以前那样低眉顺眼,太子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待他了。
知道了症结所在之后,萧藏心里也就有了主意。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顺遂太子,而是从旁给太子一些建议――比如太子抛下太傅布置的课业,跑出去玩乐,萧藏就在一旁劝他,开始太子不听,后来说的多了,太子听进去了一些,有时候虽然脸色难看,但也还是在书案前坐了下来。比如三皇子几次三番挑衅太子,太子忍无可忍,萧藏就适时的出来,从中斡旋,明面上保住太子的颜面,暗地里又回敬了生事的三皇子。这样的次数多了,太子也就不能再把萧藏只当个奴才看待了。
萧藏才华不输二皇子身旁的苏云翳,又继承其父的狡黠,从前医不对药,引来太子厌烦,现在找到症结,太子对他的态度自然是一日好过一日。这样的变化,东宫的奴才都看在眼里,萧大人给了他们好处,现在看到萧大人的独子在太子这边过得好,他们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光阴荏苒,转眼间便由初夏到了深秋,太子待萧藏的变化,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前几日萧藏家中有事,回去了几天,太子心里便一直空落落的,今天看到萧藏回来,心里也就忽然有了着落一般。
萧藏自然察觉的出,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只从袖子里摸出一柄华贵精致的弯刀,递给太子。
“这是?”
萧藏道,“我回去几日,正好见到有个胡商在卖这匕首,我觉得太子会喜欢,就买了下来。”胡商卖的刀哪有这么精致?这刀是萧藏揣度太子的喜好,特命能工巧匠赶制而成,刀刃锋利无匹,刀鞘上用以装饰的宝石,也颗颗价值连城。
太子听他所说,拔出刀鞘细细看了一会,然后反手去劈面前的桌子,红花梨的桌子,被那弯刀一劈,从中裂成两半。太子的目光当即亮了起来,“好锋利的刀!”
萧藏在他旁边,淡笑,“太子喜欢就好。”
太子不过也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早年便丧母,又被皇上捧上了储君之位,身份尊崇,身旁伺候的奴才莫不诚惶诚恐,但他这个年纪,又哪有什么是非,那些奴才摆出的姿态越低微,他欺负就越狠。现在萧藏于他,已经更像是个朋友。
“难得你出宫还念着我,本太子自然不能亏待你。”
萧藏眉尾一挑,见面前的太子忽然拍掌道,“来人啊――”
宫门外的奴才躬身进来了。
“去把父皇赏赐我的朱金狼毫笔取来。”
萧藏听太子这句话,诧异了一瞬,那朱金狼毫笔他也见过,象牙笔杆不提,但说那狼毫,用的是头狼身上的,毫尖带一丝久经杀戮的血色,得名朱金。太子不喜笔墨,所以一直收在东宫里。
宫人捧着一方玉匣进来了,打开之后,里面正是那支萧藏见过一次的朱金狼毫笔。太子合上玉匣,将其递给他,“你送我弯刀,我还你一支笔。”
萧藏跪了下来,“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太子正把玩着萧藏送的弯刀,他喜欢刀枪棍棒,但他父皇,却总是赐他书籍笔墨一类,实在是令他不喜,难得萧藏懂他心意,送了一个他喜欢的物什,“本太子赏给你的,你就收着。”
萧藏双手将玉匣接了过来,“奴才多谢太子赏赐。”
太子将那柄弯刀把玩了半天,才看够了挂在腰上,“说了几回了,没有旁人的时候,叫我宴凛就是。”
“奴才不敢。”萧藏起先也这么叫过几回,但是回去之后问了萧云,萧云对他说,直呼主子名讳,会乱了身份,上位者要享有凌驾一切的优越感,之后萧藏就不那么叫了。
太子纠正了他几次,见他还是这么固执,就没有再说了。
“啊,这刀可真漂亮。”太子对萧藏献上的这柄弯刀,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萧藏看他这么喜欢,就知道投其所好投对了。他前些日子出宫,也是得了他爹的教诲,太子尚且年幼,能让他早早察觉到对他的依赖感,是最好的。
“萧藏。”太子握着挂在腰上的弯刀,看向萧藏,“陪我出去走走,顺便和我讲讲,你在宫外头的见闻。”
“是。”萧藏对太子的心性,已经拿捏有九分,毕竟年纪轻,容易看破,等再长大一些,像皇上这样城府深沉,就不好掌控了。
太子带萧藏去了御花园里,因为深秋的缘故,许多花枝上的花都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横生出来,太子刚得了弯刀,喜欢的不得了,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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