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闹市时,速度慢了下来。外头街道繁华似锦,商贩小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车内,周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怎么这般问?”
慕梓寒嘴角噙着平日淡淡的浅笑,她温声道。
“在慈宁宫外,我听宫妃提到太常寺卿府近日发生的事。
“太常寺卿府的大公子娶的是清远伯府的姑娘,本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成亲也不过两年。”
“为了科考,新妇想让他上进,求了长辈点头,一年前特地置办了一间宅院,好让他清静读书。谁也不许打扰,便是自己都很少前去。衣食住行包揽的妥妥帖帖。”
“他却阳奉阴违,不知体贴妻子不易,转头买通了宅院的人,养起了外室,等被发现后,外室都有七个月的身子了。”
慕梓寒语气温柔,指尖顺平先前被她攥的褶皱的帕子。
“清远伯府虽已落魄,可祖上蒙荫实打实的爵位。清远伯夫人早年伤了身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得知此事气的登门,在太常寺卿府闹了一通,不惜惹亲家不虞,将女儿和年仅两岁的外孙带了回去,放话这件事太常寺卿府要是不给个说法,两家没完。”
说了这么多,周璟的眉微微蹙起。
毕竟,慕梓寒从不是个八卦的人。外面的事,只要不太波及到她,她不会在意。她只在乎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不好。
就听她低低道。
“可见娘家有势力,舍不得女儿受苦,新妇就算受了委屈,也有人做主的。”
慕梓寒微微抬眸。她其实也不确定。
但周璟的伤是真的她见过,可有些事,如今细细想来,的确让人深思。
小姑娘经不住的去想,她是不是深陷一场巨大的骗局中。
谁都被周璟骗了。
端漠皇,皇后,邵阳,文武百官,子民,还有她这个枕边人。
那他也太可怕了。
也许,周璟有苦衷。
她嫁过来时间太短,周璟不信任她,或是担心她知道真相,会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也情有可原。
慕梓寒都能理解。
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毕竟太子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也许不少人盼着他死,那日黑衣人招招狠绝,不就是例子吗。
她懂事,处处体贴,在照顾周璟的事情上,从没有过半分懈怠,可周璟怎么能把她当傻子。
每次将她使唤的团团转?
一次又一次看着她提心吊胆,见他吐血多次红着眼睛掉眼泪。很好玩吗?
可,没有证据,慕梓寒也不想用这种恶毒的想法去揣测他。
更矛盾的事,她竟然盼着,周璟的确在骗她,那么至少,他的身体是好的。
她知大是大非,但不会原谅。
压下所有的情绪。
“可我是高嫁。”
她迷茫的喃喃。
“我除了哥哥一无所有。”
“我便想着,若是那日殿下骗了我,将我耍的团团转,我待如何?而我又能如何?”
她是东宫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可说到底不就是个冲喜的吗?
那时候,她该如何此处。
她的存在好像就是个笑话。
周璟想,她一定是被熏傻了。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也是,似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喜欢听哄人的好话。周璟却不喜欢这种腻歪,但也愿意给她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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