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拒绝

血腥政变终于手握大权的大唐皇帝端坐胡床神采奕奕，官员往来不绝，秘书省的当值官员都在两侧僵坐，显然对昨夜心有余悸，几乎全都是边抖边写，只有校书郎张九龄拟诏如行云流水，李隆基干脆召他到近旁口述，宇文融不好打扰，悄悄跟高力士打声招呼便要走。

    李隆基恰在此时发现宇文融已到，唤他过来，笑道，“爱卿来得正好，朕要下旨封你做检察御史，检察百官，整肃朝仪，直接向朕汇报。”

    话音未落，张九龄长身而起，“陛下，臣以为不妥！”

    众人皆是大为吃惊，皇城内血腥气还未散尽，一个小小的校书郎不要命了才会去忤逆皇帝。

    “陛下明鉴，宇文融一无官职二无功名，监察御史品级不算高但权利甚大，这般儿戏的授予官职给平民百姓如何服众？岂不是和则天顺圣皇后胡乱任命造成酷吏残害朝中大臣一样？”

    张九龄振振有词，直把宇文融比作周兴、来俊臣那样的祸害。

    高力士等近臣都是不悦，他们自然知道宇文融对李隆基的经济支持有多重要，但这种事又怎能公开宣扬，王毛仲和宇文融最是亲厚，暗暗还觉得监察御史官职太小，怒喝道，“皇帝在此，哪轮得到你多嘴多舌，退下！”

    张九龄胸膛一挺，“民为重，君为轻。既然定下朝纲皇帝就不该轻易改动，若一意孤行不听进谏导致天下大乱，与纣何异！”

    “大胆！竟然辱骂皇帝！你……”

    朗笑声打断王毛仲的训斥，李隆基哈哈大笑，“好一个铮铮铁骨直言进谏的校书郎，朕要升你的官给百官做个表率。”

    张九龄弯腰作揖，“臣不敢，陛下若是要提升官员级别，当考核择优，始能让天下心服。”

    李隆基目光转向宇文融，笑道，“爱卿又怎么说？”

    宇文融斟酌回道，“小民认为张大人的话很有道理。”

    气得王毛仲暗暗拉扯宇文融衣摆，宇文融不为所动继续回道，“小民毫无资历，对朝廷工作也不熟悉，让我这半吊子立即担当重任恐怕对朝廷有害无利，陛下圣君明主，自然要顾虑天下人心，小民只求陛下让我跟随朝中重臣学习，日后但能替陛下分忧一二已不枉此生。”

    李隆基喜上眉梢，对宇文融好感又增几分，张九龄错愕之后反多看宇文融几眼。

    “既然如此，容朕仔细考虑之后再做安排。”

    李隆基起身安抚道，“朕定不会委屈你，少不得辛苦你清点太平公主山庄，现在还需爱卿为朕办一件事，太上皇和燕国公钟爱舞姬谢阿蛮，你找到她妥善安置。”

    宇文融心中一动，听出皇帝要他最好在正式抄查公主山庄前找出黑夜蝶的花名册，这件事就要着落在谢阿蛮身上。

    领命而出，凭着皇帝手谕他在内宫通行无阻，宇文融并未停留，出宫直奔平康坊千金阁。

    阁内烧毁的小楼已经拆除，露出空荡荡的一片焦土。

    凭栏而立，扇舞涟漪，宇文融就在这里遇见皇帝李隆基和燕国公薛崇简，几人不分君臣把酒言欢，现在想来竟如做梦一般不真实。

    向里急赶，四面落水的清凉居独立湖中，水帘收敛，残余水珠滴滴答答从屋檐边缘垂落，窗扉大敞，晨风袭来，纱幕飘飞，宇文融看得真切，春十娘蜷倒在地面现死相，一名女子端庄站在旁边，似是听到宇文融的脚步声，蓦然回首。

    露出谢阿蛮明艳动人的脸庞。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