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所说的这些,就已经是不容置疑的恶行了。”
听罢此言,段正淳平静地作出回答。
“诸神规制世人,此事何恶之有?”隔着透明羽毛之海,大祭司朱允炆望向正在驱使剑光的两位君王,“善恶之分,施加者与承受者,必然是对等的两端。神明并不加害人类,只有人类才能加害人类。为了阻止人类之恶,才有神明降下绝对正义。无论在这过程中发生何事,都是神明一片苦心……但你们未必能懂。”
“不懂的是你,朱允炆。”隔着透明羽毛之海,大理皇帝以略显生气的面容,望向表情依旧漠然的蛇神祭司,“我再告诉你一次吧,失国的明朝皇帝。你所说的这些,就已经是不容置疑的恶行了。”
…………
……
透明的羽毛之海中,只有三柄浮游之剑闪烁着钻石般的不同色彩。此外,朱允炆也知道那其中还有曾被称为“六脉神剑”、如今尚未重新命名的无形之剑。虽然她无法直接目视那些看不见的剑气,但她知道剑身就在那里。这些水晶般的羽毛并非她的“王权”显现,而是昔日华夏古神女娲、美洲羽蛇神库库尔坎的“神权”之羽。她毫不担心这些剑气与剑光能够脱离“罪”之审判,因为施行判罪的源头并非人类,而是她所信奉的造物之神。
一阵沉默,随即是一阵笑声。这种笑声通常源于谈话双方观念相差过大、以至于无法正常交流,只能以此表达不愿继续浪费时间之意。
“这么说来,朱允炆。”全副武装的女仆长表情有些怪异地盯着头戴羽冠、身披白袍的少女祭司,“你现今的力量来源,是那位蠕行于远古黑暗中的伟大蛇神?”
“没错。”朱允炆说。
“那么……为什么会是罗马长袍?”勾践又问,“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华夏文明的衣饰。我不怎么熟悉那种插满羽毛的冠冕,但我猜那是南美夷狄之物。但这种羊毛与亚麻的袍服太过知名,我想即使是我也不会认错。”
此时段正淳也将视线投向那身白色长袍,目光中的剑气有若实质。在朱允炆本人作为“大明建文皇帝”的王权之外,在那些纷落的透明羽毛之内,她早已感应到了“神权”的味道。但在那种神权背后,她又似乎感应到了另外一种更为遥远、更为神圣的荣光、威严与王权。因此她也与勾践一样,想要知道朱允炆将会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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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库库尔坎已死,死在失火的天堂。”
三柄浮游之剑的剑光在晶羽堆积之下逐渐变暗,白袍少女开始向越王与大理皇帝的方向走来。她每朝前踏出一步,羽毛之海的边缘也随之向前推进一分。
“身为羽蛇神库库尔坎,也就是古蛇女娲的大祭司……为了复活我神之灵,我已经将库库尔坎的神权,送入了位于七丘之城的万神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