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道:“奴才见过吴县公主。”
武康公主乍见到她,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目光落到她手中五彩斑斓的风筝,淡淡地道:“原来姐姐在此处放风筝,没在大殿观看乞巧盛典。”
转身欲走,却听到尖细的声音讥讽地笑道:“什么姐姐妹妹,我娘可只有我一个女儿,没给我添过什么妹妹。我家乃百年名门望族,不是那些阿猫阿狗想攀亲就可以攀亲。”
武康公主懒得与她作口舌之争,脚下未停,蓦地手臂一紧,吴县公主抢步上前拉住她,娇叱道:“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走作什么?”
李吉见到两人在拉扯,也不便插手,颇为尴尬的站着瞧热闹,暗道:“这姐妹两人关系似乎不好,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公主都一个样,刁蛮任性,堪比市井无赖,任谁娶了公主,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武康又不是你宫里的丫鬟老妈子,凭什么要乖乖地站地这里听你说话?”
“我问你,你这次回来究竟有何目的?”吴县公主似审犯人般高声问道,目光却又嫉又恨地盯着眼前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一双剪水双瞳,清澈灵动,微风轻抚,秀发虽遮住了脸庞,却也难掩倾城的姿容。
“你这话问得可真有趣,皇宫是我家,我想父皇了,自然便回来了。”武康公主无视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咸不淡地回道,甩了一下手臂,哪知她攥得极牢,一时竟没能甩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么?”吴县公主轻蔑地笑了一下,手上加重了几分,瞬间尖而长的指甲透过轻薄的衣料掐进细嫩的肌肤里。
武康公主感到一阵剧痛,心中大怒,用力地抽回手,忽地响起一道裂帛声,手臂一凉,低头望去,身上那件金丝长袍经不住两人的拉扯,竟硬生生地被撕掉了半幅衣袖,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臂。
吴县公主握着半截衣袖,眼中掠过阴谋得逞般的喜色,阴恻恻地道,“有我在,你休想称心如意。”
武康公主墨玉般的瞳仁闪过一抹怒色,如看疯子般地望着她:“姐姐,这里可不是袁府。你想发疯撒泼也要看看地方,被人瞧见了,自个儿丢了脸不打紧,小心连累你那百年名门望族因你而蒙羞。”
吴县公主闻言一张俏脸霎时涨成猪肝色,胸口急剧地起伏,指着她:“你……你……”
武康公主气定神闲,嘴角依旧噙着一丝温和的微笑,摸了摸露在外面皓雪般洁白的手臂,隐隐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似有蹊跷,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找到下毒宫女,不然又生出什么风波来,就不一定招架得住了。
“贱蹄子,你和你娘都是不要脸的贱蹄子!”恼羞成怒的吴县公主口不择言地骂道。
武康公主大怒,抬手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目光如寒冬冰雪:“再敢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李吉目瞪口呆,两个公主吵架胡闹还能动起手来!
吴县公主见她一贯温和有礼,受到欺压总是忍气吞生,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哪料到一言不和,她便大打出手,此时见她像只愤怒的野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竟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捂着红肿的脸颊,怒不可遏地骂道:“贱-人,你竟敢打我?”
说罢,便欲扑上前去与她撕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侍卫急急忙忙跑来禀报道:“不好了!”
吴县公主、武康公主此时正在火头上,均怒道:“何事慌慌张张?”
“御花园的湖里发现有人溺亡!”
“什么?皇宫里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武康公主心里隐约有一个不详的预感,玉手一挥叫上众人,“走,我们看看去!”
吴县公主显然有些吃惊,在随从的搀扶下也跟在身后。
只见有几名侍卫已将溺水者捞起,正是那名五彩宫娥少女。
李吉屏住呼吸,悄悄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个宫女躺倒在一处花圃的花丛里,脸色都发青,并不像是溺水而亡,似乎是中了厉害的毒药。
武康公主轻触五彩宫娥少女的鼻孔道:“她尚有余温,却停止了呼吸,显然是刚刚断气的。”
李吉跺脚道:“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就没气了,怎会如此蹊跷?”
“你是哪宫的太监?竟敢在本公主面前肆无忌惮的言语,有违礼制!”
吴县公主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年太监,只觉得他眉清目秀,举手投足之间透出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与宫里其他太监截然不同,不禁心生疑窦。
武康公主闻言一愣,随即掩饰道:“他是新来的小太监,规矩还没学会,对欺负本宫、蛮不讲理的人自是不客气的。”
说着,朝李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吴县公主一听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娇美的面容通红一片。
武康公主见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随即又问道:“姐姐,你识得这名宫女?”
吴县公主在随从的搀扶下此时已聚拢了过来,见地上躺着身穿五彩衣裳的宫女,不禁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她……是我宫里的婢女初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