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都是半支的,更别说换洗衣服了。如果把身上这一件T恤给汗臭了找谁换去呀,所以这个二流子坚决地拒绝了他应得的那份光荣。如果仅仅是偷奸耍滑不劳动也就罢了,这个小色狼他还偷窥——热火朝天的集体劳动开始后不久,马小三那贼贼的小眼睛就被一个身影给死死地吸引住了,他不顾初来乍到并饱受惊吓,一而再再而三地贼贼地偷窥人家,直到被老吕贼贼地抓到了现行。
“小马哥你在看哪样?看那个小姑娘嘎?——唛唛,你这个小色鬼莫看了,看到眼里就拔出来了!”老吕笑着调侃道,说着她还伸手在他眼前刷了两下屏。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她那浮肿黯淡的金鱼眼居然不为她那法式面包一样的大眼袋所拖累,依然是那样的阴毒雪亮。
被人一眼看穿,马小三小脸一红,伸手打开老吕的爪子对她瞪眼解嘲道:“我去!别他妈胡说,看什么小姑娘……我……我看你这叶子呢——哎,老吕你这叶子怎么这么黑呀?一点都不黄……还有你看你这包这都漏……”
老吕一瞪眼睛干脆利索地打断他说:“你懂个屁!”
这是污蔑,事实上就烟草业务来说,马小三连个屁都不懂。所以老吕根本不屑和他谈业务,而是牢牢抓住他的小辫子继续调侃道:“唛唛,还看!马师——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可认得!——我告诉你,挨那个小姑娘一起的那个老倌是她家爹,你再看,小心他打爆你的小狗头。”
原来她是田主任的女儿呀,怪不得他们一起抬烟包的时候田主任总是尽力把重量倾向自己这边,原来是父女呀……可他们长的也不像啊,田主任身材瘦小,而他女儿却亭亭玉立,起码比他高一头,这是什么品种的基因遗传呀?难道和隔壁老王有关系?马小三心中疑惑不已,忍不住又瞄了一眼,而这一眼正好落在田主任的眼里,那个小个子男人忙讨好地对他笑了笑。马小三躲避不及忙害羞地、胆怯地、很不好意思对他回笑了笑。一旁的坏人老吕早已乐不可支,她坏笑着对田大坏招了招手,回头对马小三笑道:“唛唛,小马哥,你老岳父在冲你笑,可看见了?!”这个败家老娘们,她反客为主顺手就给马小三捡了一个老岳父,她还真客气。
“滚——死老吕,你他妈的有没正事呀……一天胡说八道……”马小三红着脸骂道,老吕笑的更欢了,她毫不留情地揭露道:“唛唛,你个憨狗日呐,你还敢说没坏心眼,你看看你的你脸都红了!既然你没坏心眼,那你告诉老子你的脸红哪样嘛?”马小三的小脸红的更厉害了,他想要跑,老吕抢先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逃:“唛唛,你去哪点?不准走,我问你,你可是真的看上她了噶?可要老子挨你去做媒嘛?保证挨你搞定——唛唛,这个姑娘倒是漂亮呢,你个龟儿子倒是会挑的嘛!”
“老吕,别他妈别扯淡!”马小三严肃地警告老吕。那姑娘漂亮吗?他觉得到未必,但她的神态是真像——傻萌傻萌的,像未满月的小奶猫,看一眼就心疼三分,看两眼就恨不得明天飞到加拿大——马小三决定不看了,他也不敢再看了,于是他抬起胳膊使劲挣老吕的魔爪说:“哎呀,你老扯着我干什么?放手,我要去卫生间。”他想尿遁,老吕不许,还要和他厮闹,多亏本厂会计秦四民从远处走过来,看样子是找老吕有话说。老吕这才松开手,马小三问秦四民厕所的位置,秦四民客气地将厕所的位置指点给他,老吕笑嘻嘻地说:“男左女右,你莫跑到女厕所去噶!小心阿猫咬你的屁股!”
马小三落荒而逃,对于老吕这种头牌女流氓兼首席女土匪,他总是无可奈何——其实老吕人不错,他刚走那女厮就替他向秦四民打听:“秦师,我问你呀,田主任是那个小姑娘家爹噶?我看到他们总在一起!”
“干爹。”秦四民干脆地回答,这哥们人不错,就是有点腼腆不太爱说话。对啦,这个秦四民在本厂不属于任何帮派,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工作是直接对领袖负责的,拉拢他加入自己的帮派难免会有挖领袖墙角的嫌疑,没谁有那个胆量,所以在本厂他是独来独往的逍遥派。
“干爹?——唛唛,我说呢,怎么她那么高她爹会那么矮,原来是干爹呀!”老吕笑道,但并没有再帮马小三打听那小姑娘有没有男朋友,因为比起开玩笑瞎扯蛋,她更关心怎么和秦四民拉关系套磁,所以她又闲扯了几句之后,她根据自己已掌握的情报,巧妙地和秦四民聊起了蒙自的甜石榴和个旧的烤鸡脚。
秦四民虽然没带眼镜,但他却是一只正款的“河归”——这哥们是从云南红河财校留学归来的,所以简称“河归”——回忆起母校的美好时光,秦四民的话稍微多了一些,甚至还答应改天有空一起吃饭,老吕心中暗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