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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御善谋之余,也极善医,这也是他被挑中出这趟任务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一路追过来,傅缙又低烧过两回,现在他身上还烫着,伤药短缺,也没消炎退烧的法子,她还总担心自己处理伤口不当,一直很心焦。
好了,终于汇合了,一下马她让傅缙坐下,而后赶紧让陈御来。
陈御解开临时绷带一看,还好,拔箭手法虽不熟练,但好歹还成,“还好,这条臂膀伤愈前勿再施力,愈后便可无碍。”
他打开药箱,快速取特地配制的消炎退烧丸子,给傅缙服下,又重新消毒包扎。
楚玥长长吐了一口气,只她的心未曾全放下,忙问:“青木,青木怎么样了?”
她看见冯戊奔来,忙扬声询问。
“青木伤势颇重,好在未曾伤及性命。”
抢先答话是樊岳,从军的男人,非要害且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伤都不觉是大事,看清傅缙伤势,他神态就恢复如常了,对楚玥说:“昨日一早,青木就回北径关了。”
是和重伤员一起,被护送着向南往最近的关口去的。
这边伤药到底短缺,且身负重伤已无法继续执行任务了,当务之急是赶紧送回关内接受更好的治疗。从这地儿南下百里就是北径关,马群走不得,但人伪装一番却可以,大梁北戎时有摩擦,商队遇劫太正常了。
重伤员早就和大部队分离开来,伤势稍一稳定,立即以最快速度拐上商道,往南而去。
樊岳安慰楚玥:“玥娘莫担心,我看过青木,他当时人还能醒。”
这就好,这就好!
楚玥长吁一口气,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还想多问点什么,却听见后头有几声轻咳,回头一看傅缙剑眉微蹙,正一手捂着肩膀,慢慢地欲站起来。
他脸又白了几分,刚才用烈酒洗伤口,还得反复多次清洗彻底,额头点点薄汗。
楚玥忙几步上前扶住:“很疼么?”
他“嗯”了一声,“我有些饿了。”
这一路他都没喊过饿,寻了什么吃的都紧着楚玥,现在说饿那肯定是很饿了。
楚玥忙道:“那找个避风的地方先坐下,我给你拿吃了。”
傅缙看着挺虚弱的,身体半倚在她身上,挨着她点点头,“好。”
樊岳暗啧啧两声,不过他没说别的,只扬声道:“咱再支一个帐篷吧,”手一指:“去那边,那边避风。”
备有简易帐篷,不过不多,本来就是打算出现伤员时使用的。
樊岳等人率着马群曲折迂回地走,已深入茫茫草甸深处,又命人在后面消弭或伪装痕迹,已将追来北戎兵暂摆脱了。
暮色已现,索性就早一点些扎营。
帐篷很快支起来了,楚玥将傅缙扶入里头坐下,又给二人匆匆擦洗换了衣裳,抖开一件绒面斗篷盖在他身上,她匆匆出门给他张罗吃食。
樊岳率先掀帘进门,促狭冲老友眨眨眼睛,傅缙没理他,直接坐了起来,问:“北戎兵追到何地?”
一说正事,樊岳神色登时一正,冯登摊开临时绘制的地形图,指了指其中一点,“在此处。”
樊岳点右边另外一边:“我们在此处。”
“这支北戎军我们也拿了俘虏,拷问后大致情况都弄明白了。那日突然折返与我们正面相遇的,是驻兵点的前锋军,率军将领叫乌力吉,是驻兵点主将岱钦的独子。据闻这个岱钦,是北戎王廷右贤王胞弟。”
难怪主力卷土重来时,那大将足留了一半兵力给乌力吉,傅缙点头,“乌力吉为何会突然折返?”
冯登蹙眉:“据闻前几日得了消息,说是有大梁新马贩携千匹马擦边境而过。”
白得一千匹马,大功谁不心动?
傅缙冷冷道:“郭庶。”
唯一可能放这个消息的,只有在阿拉善和他们争过马的郭庶。
“难不成,那郭庶竟猜到我们是从北地来的?”
不然,不会往北戎这边放消息啊?樊岳等人对视一眼,蹙眉,难道还是露了破绽。
贾泗摇头:“应是广撒网,多捕鱼,以防万无一失。”
傅缙淡淡:“现在也无多少差异了。”
北戎驻军这么大的动静,稍一留神就会知晓,傅缙立即道:“取笔墨来。”
他立即手书一封,将这边的事情简单叙述,而后重点放在郭庶购马之事上。
“……郭庶奉西河王之命购马,必从吐蕃折返,走盘方弋阳二关。”
傅缙沉思片刻,迅速写罢,交给冯戊:“立即遣人星夜送回关内,呈于殿下案前。”
傅缙神色冰冷,郭庶暗算了他一把,还想顺遂运马全身而退吗?那是白日做梦。先前是顾忌暴露路径又腾不出手,如今却不必了,他必教对方陪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用宁王干什么,只需透露给皇帝知悉即可。
他冷哼一声。
冯戊领命而出,刚好楚玥也回帐。
晚膳做好了,大家都在干脆一起用,不过傅缙吃的是她特地均的伤号饭,白米粥,还有溪里刚捉到的鱼,白煮了,很清淡。
他手不方便,楚玥便给仔细挑了刺,搁进他碗里。傅缙立即全部吃了。
这顿饭吃得很快,匆匆撂下筷子,大家继续议事。
“都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目前追搜的这批北戎军,大家是有信心摆脱的,从这边继续往东走两天,就能脱离他们的巡逻和管辖范围了。
但脱离乌力吉驻兵点的管辖范围,不代表脱离北戎的管辖范围,驻兵点之间互通有无,吃饭喝水般轻易的事。
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北戎边境绵长千里,才开了一个头,他们就大大惊动了北戎军,后续路程将举步维艰。
甚至草甸不会一直有的,要知道草原上绝大多数的地方,草不过及膝高,届时一览无遗,避无可避。
后退不得,前进不是,弃马倒是能全身而退,只是他们是不可能弃的。
帐内沉默了很久,楚玥命冯戊提了个行囊包过来给傅缙倚着,凝眉苦思,她忽抬眸:“乌力吉?”
“不是说乌力吉是独子吗?他父亲,就是那个什么岱钦是北戎王廷右贤王胞弟。”
“那我们能不能在他身上设法?”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啾!宝宝们明天见啦~ (*^▽^*)
还要感谢下面给文文投雷的宝宝们呢,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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