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下之意,她不管。
傅缙虽不当家做主,但到底是傅延嫡长子,她当然不可能出手打击对方。
楚姒想干什么她不阻止,但也从不伸手。
至于成不成,就看楚姒自己的本事了。
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也是楚姒此趟进宫的目的,得贵妃默许。
她感激:“谢娘娘。”
晚膳时分近,小黄门已禀陛下稍候将移驾九华殿,楚姒不敢久留,匆匆告退。
出了宫门,寒风卷着一点细雪飘飘扬扬洒下,楚姒取出早备好的笔墨,快速写了一封信,“悄悄送去襄城伯府。”
……
楚姒初嫁,正是襄城伯府彭氏,这么多年一直都还有联系的,而且关系不错。毕竟她虽夫死改嫁,但却在彭家留下一子彭三郎,今年已十六。
然她今日送信的对象,却非亲儿子,而是彭氏当家人襄城伯彭尚。
彭尚展开信笺一看,眉心却一蹙。
楚姒指示他,让他动用手上一处人脉,在傅缙升迁时,将其调到工部。
实话说,彭尚并不想掺和傅家继母子间这些个破事。但奈何昔日全靠楚姒进言,他家才在贵妃面前有了名号,继而摆脱皇子们夺嫡的泥沼,投向九皇子,即今日的新太子。
襄城伯府这得以喘息,继而重新茁壮。
这施恩不小,人情债最难还,且还是贵妃跟前挂了号的人情债,楚姒隐晦表示,已得贵妃默许。
拧紧眉心,他提笔,六部工部最冷,而吏部乃要部之一,一个刚得陛下夸赞正要擢升的人,调任工部不就是明升暗降?
困难程度太高了,几不可能完成,礼部他还能试一试。
信送回去了。
和楚姒预料中一样,她立即回信,要快。
傅延领旨赴江南,目前不在京城,必须在他回京前办妥,并抹干净痕迹。
……
两厢传信,很快布置推动起来了,但结果一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傅缙调任兵部。
“怎么会这样?!”
楚姒打着探看儿子的名号,亲至襄城伯府,沉着脸问。
彭尚无奈:“我只能尽力,朝中动荡频频,你也不是不知道。”
傅缙在皇帝跟前挂了号,他动作只能小心翼翼,会出现偏差真不奇怪。
他安慰对方:“虽是上四品,却是文职,也无妨。”
傅缙这郎官是专掌兵卒名册及军械目录的,虽主事,但在兵部,接触不了兵权直接次了一等。他也不见会多少武艺,也不会行军,处处有制肘,还得重头再来。
楚姒的目的,算达到了。
这些想想,也是,她略松了松微蹙的眉心,点了点头。
……
这小半个月来,府里府外暗潮涌动,楚h得了傅缙话,一直装聋作哑,不过楚姒也顾不上她,不用怎么应付这位姑母,她反而轻松很多。
但她对个中种种并非一无所知,将明面上的大消息琢磨一下,她很快回过味来。
恐怕,兵部才是傅缙的最终目标吧?
他在利用楚姒?是想稳住贵妃吧?
嘶,可这怎么是文职,是不是用力不到位呀?
这日她也早起了,看傅缙换上簇新一身青底暗红的上四品朝服,又见他瞥一眼自己手边的玉带,她拎起递过去。
“这掌兵卒军械名册的,是文职,恐怕这回那楚姒也算称心如意了。”
傅缙抬眼看去,见她眉心微微蹙起,一脸忧虑。
她确实聪颖,看出关键他未再诧异。
这半月来,楚女非但十分安分,还主动告知市井消息,又通过楚姒言行揣度对方心思,方方面面,俱表现得都非常好。
她的隐忧,看着也未曾作假。
傅缙顿了顿,道:“无妨,她称不了心,也如不了意。”
他神色自若,一点不见阴霾,楚h眨了眨眼,莫不是,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点到即止,她遂不再问,见傅缙已扣好玉带,她顺手取下挂在屏风上的玄黑滚边兜风,递给他。
这斗篷,是他昨夜回屋解下的。
傅缙看了她一眼,接过。
清晨昏暗,屋内没有燃灯,他随手探过斗篷底下,手指忽触及一处温热的润腻。
面前楚女忽眼眸一睁,那处润腻就往后缩了缩。
这是楚女的腕子。
傅缙本来是不在意的,他也未必就情愿碰触她,只是她这么一缩,他就反而生出两分介怀来了。
碰一下怎么了?
她身上他都仔细碰过了,如今不过就触了触腕子。
她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只要他愿意,随时就可圆房。
暗哼一声,他接过斗篷披上,直接转身,听见她在后面说“天黑路滑,路上且慢”,他没搭理大步出房。
没有听见平时的“嗯”一声回应,楚h有点莫名,不过她很快抛在脑后了。
“如意,准备一下,我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