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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毫不迟疑将刘嬷嬷排除到小厨房之外,果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她抬目,看向楚姒那张妩媚娇艳的面庞:“我都吃惯了陈嫂几个的手艺。”
“况且祖母赏的人,总要比旁人尊贵几分的,怎好多做粗活儿?”
楚h笑了笑:“刘嬷嬷和李嬷嬷伺候祖母多年,规矩最足,正好当了教养嬷嬷,把院里的规矩管起来。”
“哦?”
楚h轻声细语,眉目间一片坦然,楚姒定定看了她一息,忽红唇一勾,笑道:“确实如此。”
“我本以为你年少不知俗务,谁曾想竟是多虑了,那便极好。”
楚姒若无其事,但楚h直觉,恐怕昨儿刚稳下来的平衡要打破了。
她捏了捏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方很敏锐,而她不能后退半步。
侍女端了茶盘来,将二人手边冷茶换下,楚姒轻刮浮沫浅啜一口,又笑:“这是韶州云雾,侯爷刚得的,你尝尝。”
和傅缙一样,楚h并不愿在凝晖堂入口半点东西,借着袖口遮掩,她碰湿嘴唇就算。
“有些烫。”
她搁下茶盏,看了看滴漏,“姑母,我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张太夫人说十日一请,她只当没听过。
楚姒含笑:“去吧,母亲喜静,大约今儿就让你一旬去一回了。”
……
楚姒看楚h在一众侍女簇拥下穿过庭院,转了出去,微勾的红唇一敛。
她淡淡道:“是个聪敏的。”
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敏。
这就意味着麻烦,楚姒想起楚h,当初若聘的二侄女,想必能省很多事。
楚姒在后宅浸淫多年,从襄城伯府到镇北侯府,如鱼得水,她对某些事天生就有一种敏锐触觉。
况且,刘李两个嬷嬷本来就是她让母亲放进去的。楚h一动,哪怕是将二嬷嬷捧得高高的,她还是立即察觉了不对。
乳母梁氏有些担心:“夫人,您说这少夫人……”会不会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
比如,母仇?
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楚姒轻笑:“这不可能。”
楚h没有途径知晓。
她笑意一收,淡淡道:“不过是个有主意的,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梁氏忧心:“夫人,咱们该如何?”
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棋子,若不听话,效用将大打折扣,浪费了诸多心血不说,日后怕也难有第二次机会了。
这点楚姒自然清楚,继子翅膀越来越硬,她没有等待第二次机会的时间,笑意全敛,“既不驯,多训训就是。”
年少时曾闻一技,名驯鹰。
草原之鹰如此桀骜不驯,不吃不睡逼迫到了绝境,始生畏惧之心,反复地熬,熬掉所有不驯傲气,最终只能屈服于生存环境,屈服于驯鹰人的臂上。
“取纸笔来。”
楚姒刷刷写了一封信,没提及这事半句,只让亲娘回信时,在末尾对楚h提及其母赵氏几句。
装封用蜡,她吩咐家人立即送出,并必须亲自送到任氏手里。
熬鹰的第一步,逼迫到绝境,始生畏惧之心。
这侄女看着是个外柔内刚的,等闲打压恐效用不大。况且楚姒也不打算在侯府打压对方,她和继子和睦相合,如何能打压他的新婚妻子?这还是亲侄女,她经营多年的名声还要不要?
打蛇要打在七寸上。
楚h有个软肋。
“我那大弟妹,就养了一个独生女儿。”
红唇勾起,楚姒微微一笑,楚h还有个亲娘留在邓州,捏在她母亲的手里呢。
楚姒笃定,母亲肯定会向着自己。
但这样还不够。
楚家始终是男人做主的。
父亲?
至于父亲,最后肯定也会向着她的,因为她有儿子,能继承镇北侯爵位。
当然,上述前提是楚h必须生不出儿子来。
楚姒一张艳丽的面庞上半丝笑意也不见,眸光冷冷,瞥一眼小几上楚h刚搁下那盏,满满的几乎没动过的茶。
她冷冷一笑:“那丫头若以为我只有刘李二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为了将侄女聘入继子房内,她可是费了极多的心思,才终于成事的。
怎可不留暗手?
她冷冷道:“找个机会传信,把备好的东西给她。”
不管继子如何想法态度,反正楚姒,是从不打算让侄女诞下傅家子嗣的,该准备的东西,早已备妥。
梁嬷嬷神色一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