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比能在拆自己的家,或者说在给自己的大营拆出一个后门来,这是从牛二开始动作的时候,柯比能就发现的地方,自己的后营无人动过。
足足过了两刻钟之后,柯比能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大营,这一阵子,牛二那厮一到了午夜之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带着铁锨锄头开始给自己的大营门口挖各种坑,还不都是陷马坑,有的就是让人绊倒,有的直接可以埋人,挖的明目张胆,让你都不知道骂他们那一句话更能表达自己的愤怒。
“走吧,跟着某去乌桓的大营。”柯比能招呼着自己的麾下“去把这场闹剧结束。”
“吼~”
乌桓大营之中,张琛打着哈欠,看着不远处依旧还在进行的厮杀,樊泽已经几乎称得上是浑身浴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足有二十多处,最深的可见到骨头,最浅的只是划破皮肤。
“库泽力,刚刚你明明可以杀我,为何收手了?”樊泽再次将库泽力的弯刀挡住,然后欺身而上一套组合击,可惜依旧是被库泽力轻轻松松的躲开。
看着依旧是不说话的库泽力,樊泽眼中出现了一抹阴霾,他看得出来,库泽力不想杀自己,否则很早之前就可以将自己抹了脖子了,那个距离,以他的速度就是张琛在旁边都没机会出手阻拦,他放弃了,甚至放弃了不止一次杀死自己的机会。
“库泽力!”樊泽一声大吼,“别再执迷不悟了。”
换来的让然是沉默,还有一片刀光,张琛看着实在无聊,他也算是发现了,库泽力的本事远在樊泽之上,或者就算加上自己能不能和他打成平手都在两可之间,但是库泽力没有杀心,樊泽身上那些伤口,基本上也都是自己作的,人家陪他耍的好好的非要和人家比狠,玩以伤换伤这一套,结果自己伤了,人家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弄的现在库泽力和他动手都得悠着点劲儿。
“老樊,你要是再这么耗下去,他没弄死你,你也得把自己耗死,血都快流干了。”
库泽力听到这句话,眼睛眯了一下,一个横步跨出,手肘直奔樊泽胸膛,出招的速度陡然快了三分,一时间竟是让樊泽心惊肉跳,打的十分狼狈。
“用不用我来帮忙啊?”张琛已经蹲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发出让樊泽愤怒的话语,可惜现在樊泽连一个“滚”字都没时间说出来。
“哎呀呀,你看看刚刚多么惊险,老樊你的脖子差点就让人家看下来了。”
“哎呦哎呦,这撩阴腿,老樊你不要个脸啊,怎的都用出撩阴腿这种招式来了。”
樊泽被张琛恶心的心烦,一个不注意,就被库泽力一脚踹中心口,直接给踹飞了出去,而他飞出去的那一瞬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张琛,你个混蛋玩意给我闭嘴!”
只是他看到的却是,张琛十分焦急的样子,以及慌张伸出的右手。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尖啸声,他对这种声音很熟悉,那是箭矢袭来的声音,而且听着声音,射箭的是个高手。
樊泽人在空中无法有过多的动作,他感觉自己应该会被射中吧,至于会不会死就不知道了,就在他认命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裸上出现了一只大手,然后就是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被抡了出去。
樊泽摔在泥土中,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他感觉到四周一片的寂静,他摔倒之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好像看到了血,血液喷洒,不是自己的。
樊泽感受到了一只大手将自己拉了起来,那是张琛,他想转过头,再看看那个方向,张琛的大手摁着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
“阿...阿琛,让我...让我看一眼...”樊泽嘴里冒出来不少鲜血和泥土。
张琛冰着一张脸,不声不响的继续拉着他向外走去,任凭樊泽如何挣扎,可是在这里都那么无力。
另一个方向,库泽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的弯刀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一只狼牙箭从胸膛中射进,直直的没入了他的胸膛,他的前襟已经被鲜血给浸透了。
“呵,还是想去看看渔阳郡的夕阳啊”库泽力喃喃的说了这句话,就再无声息。
樊泽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在城主府的房间里,睁开眼睛的樊泽,看到的是张琛在一旁作画。
“醒了啊,喝口水么?”张琛感觉到床上的动静,扭头看去同时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库泽力他…”樊泽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张嘴问道。
“死了。”
“谁杀的?”
“…有什么意义么?”
“那只箭矢是冲着某家射的!”
“但是死的确是一个叛变之人!”
“他不是!”樊泽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十分凶狠“他说是真想叛变,某早就死了!”
“大夫说你需要多休息。”
“楼班在哪儿?”樊泽突然问道,然后想了一下又说“罢了,楼班想来是不知道的,我会自己去查!”
“唉,你先休息…”张琛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
禀告声“轲比能求见樊将军!”
张琛脸色一变,对着樊泽嘿嘿一笑“这个家伙最近十分的谄媚,各种拜访,哈哈,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让他滚蛋!”
“那一箭是他射出来的?”樊泽突然问了一句。
“你先…先休息…剩下的回头再说。”
“让他进来吧。”樊泽身子往后一靠,半倚在床上,“放心吧,某弄不死他!”
张琛出去了一会儿,就带着一身烟火气的轲比能进来了。
“这身打扮,你干嘛去了?”樊泽看着一身烟火气的轲比能,打趣道。
“给库泽力下葬!”轲比能倒是毫不避讳,“库泽力是我杀的,或者说,他是自己赴死。”
“看的出来,若是他再狠一点心,某家早就去和祖宗在下面喝酒了。”
“樊将军,和他很熟悉?”轲比能非常自然熟的坐到了床边,还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算不上熟悉,和他喝过几次酒,他酒量很好。”
“对,某也从来没有见过他醉过!”轲比能喝了口水,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樊泽,伸了伸手“你喝么?”
张琛没好气的夺过了杯子放到了一边,另外有拿起一个新水杯,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樊泽。
樊泽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轲比能的眼睛,“你和他认识?”
“啊,算是吧。”
“很熟悉?”
“谈不上,他和谁都不会太熟。”轲比能耸了耸肩膀,“我只知道他是从一个小部落里出来的,不是乌桓也不是鲜卑,算是一个混血吧,这种人向来不太被待见。”
“知道他是哪个部落的么?”樊泽问道。
“很小的一个部落了,现在还有没有存在都是两说。”轲比能想了想,“不过离这里不远!”
说完轲比能扔过一张白帛,“这是那的地图,是那家伙贴身带着的,给你了。”
樊泽伸手捡起白帛,打开看了看,上面简单的绘制了一个地形图,还有一句话,不过不是汉话,樊泽看不懂。
“阿琛,若是最近无事,我想去走走!”
“你的伤…”
“都没伤到筋骨,无妨!”
“…随你吧。”张琛颇有些赌气的味道“说的好像我能拦得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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