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得远了,咱们再绕回来。
回来以后,我给翎子挂电话,问她最近宝林是否来找过我。翎子说:“几乎天天来,来了就坐这里等,叫他烦死了。”看来宝林很着急要证书。
手机开机不久,宝林就来电话。开始我还找各种借口,后来实在是找不出来了,一看到宝林的电话,我就对着手机说:“喂!喂!谁啊?谁?你大点声,电话信号不好……”边说话边把手机后盖打开,把电池抠出来。宝林如果再挂,语音提示他的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但宝林十分执著,几乎我一开机他就会把电话打进来,没办法,我只好耍起了无赖,每次都直接给摁掉。摁了几十次,宝林可能知道了原因,就不再给我挂电话了。
不来电话也好,清净!
过了大概半个月,我爸忽然来了。他见了我就虎着一张脸说:“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能给人家办事就办,不能办就把证书还给人家。宝林他妈天天来咱家找你妈说,还在村里到处说你骗了宝林的证书,你还叫不叫我们在亲戚那抬起头来了?”
我想跟我爸狡辩,可我的狡辩本领在我爸看来简直是小儿科,他就是看着我狡辩长大的嘛。他就一句话:“你把证书给我。”那边我妈也给我来电话,叫我别拿人家证书。我妈还小心地问我:“三儿,你是不是缺钱用,把人家证书卖了?”被父母这样一搞,我只好投降,乖乖把证书交给我爸带回去。我送我爸走的那天,想到了一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我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也没再惦记。谁知道,第二年10月份的一天上午,我正在打麻将,翎子忽然来电话说:“三哥,刚才有电视台的记者来单位找你,说是要采访你。”采访我?我怎么和记者有了瓜葛?我就问翎子:“没说什么事啊?”翎子说:“问了,记者不说。我告诉记者说你早辞职去别的单位了。记者问我哪里能找到你,我说我也不知道。”
接了翎子的电话我就犯了嘀咕:记者找我啥事?我最近一直是良民啊,没什么事可以上电视的吧?是不是搞错了啊?
下午还是在打麻将,电话响了,我就接了,通话内容我详细记录了下来:
记者:“请问,你是老三经理吗?”
我:“是啊,你是谁?”
记者:“我是电视台新视点专栏的记者,想采访你一下,你看看你有时间吗?咱们见一面。”
我一合计,记者找我,不是啥好事,这个面不能见,于是我就说:“我很忙,现在在外地,你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和我说吧。”
记者:“请问你认识宝林吗?”
我:“认识啊,宝林怎么了?”
记者:“请问林敏是你介绍给宝林认识的吧?”
我:“是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记者:“据说你是专门给宝林这样的船主介绍渔政人员的,是这样的吗?”
我当时听了,总觉得这话里有陷阱,于是没直接回答他,我就问:“专门介绍?你说话啥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记者:“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他俩是不是你介绍认识的吧?”
我也干脆:“是啊,怎么啦?”
记者:“那宝林和林敏达成协议的时候你在场吧?”
我当时就想到了林敏和宝林之间所谈成的事。但是这个事和我有啥关系啊?听着这个记者的话不像好话,我就问:“什么协议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我这样说,他就不再和我绕圈子,说:“宝林每个月每条船都要向林敏交纳5000元钱,这个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是知道,可我不能这样回答。我说:“交什么钱?交不交钱关我什么事呢?”
记者又问:“宝林每个月每条船交5000元给林敏,其中林敏给你多少提成?”
这个记者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就有点恼怒,说:“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给我提成?关我什么事?他俩之间是我介绍认识的不假,但是他俩之间具体做了什么事情我可不知道。关于你说的交钱的事啊,我建议你谁收了钱你找谁。怎么能来找我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呢?”
那记者还在绕我的话头:“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做中间人给宝林和林敏搭的桥,进行交易的?”
我就火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我说:“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搭的桥?他俩是通过我认识的不假,但是他俩之间做过啥事我一概不清楚。假如我给你记者介绍个女的新闻报料人,你俩认识以后,是不是生个孩子也要我给你俩养着啊?”
那记者听我这样说,就换了个方式,说:“有人举报,说你专门做渔政和一些船主之间的中间人,利用船主没有证件怕罚款来赚取费用,是这样的吗?”
我一听就火了,说:“你他妈的放屁。”他还问了个啥问题,我没听清,我当时把电话拿开了,直接扣死了。实在懒得和他说,什么狗屁记者,净惹人生气。
可静下心来一想,宝林和林敏之间出啥事了?怎么找我采访起来了?于是我就找小海让他帮打听一下,可小海说他也找不到林敏。
当天晚上,有好多朋友给我挂电话,说:“老三,你上电视了。”我详细问了才知道,我竟然上了本地电视台最火的一个栏目:新视点专栏。我看了半天电视,也没有找到这个节目。别人提醒我说,第二天早上会有重播。
于是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转到那个台,端坐在电视机前等候。这个时间,也有很多人给我挂电话,特别是德子,他在电话里说:“行啊老三,都能上电视了,看不出老三你还有副业啊?这个副业不错啊,没少赚吧?”我把德子臭骂一顿,就不再答理他。
等电视里重播新视点专栏的时候,我支棱着耳朵,睁大了眼睛,专心地看了起来。电视画面里出现了记者拿着话筒在采访宝林的画面。
记者:“你的船只为什么不去办理证件呢?”
宝林:“我本来是要去办理证件的,可渔政的工作人员说我不用办理也可以作业。”
记者:“没有证件怎么可以作业?这个是不允许的。”
宝林:“因为渔政的人说可以对我的船只作业的时候视而不见。”
记者:“渔政的人为什么会对你的船只视而不见?”
宝林:“我必须私下向他们交纳费用,这个费用相对于正常办理证书的船只要少一些,所以我们这里很多船只都不用办理证件,直接私下每个月给渔政的人员钱就完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检查我们。”
记者:“那一条船要给多少钱?”
宝林:“一条船作业期间一个月要交5000元。”
记者:“都在哪里给的?有收据吗?”
宝林:“车里、饭店、街上,都有。每个月都会来催你要,没有收据。”
于是记者自己对着镜头啰唆了一通,说:“请看记者详细采访的画面。”
接着画面切换到偷拍:画面上,林敏穿着一套渔政制服,喝得小脸通红。宝林的手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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