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动!”突然,四周的密林中突然围过来一群赤着上身的汉子,他们脸上身上臂上都涂满了稀泥,和这黑漆漆的古树老藤融为了一体。
“检查身份!”一个小头目样子的大汉手执纳制拒水弓,对他手下一大群舞刀弄枪的汉子道。
“怕是遇到山里的土人了。”刘饮骢盯着前方自顾自地说道。
刘饮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没人回应,他便连忙看向自己旁边。谁能想到,朱沅翰却不见了。他正要到处找时,脑后却挨了一棍,刘饮骢便突然定住,然后晕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刘饮骢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却发现自己被泡在水里,晶亮的星星正浮在他周围,恰似鲛人的滴滴珠泪。刘饮骢正要浮起来时,却发现双手已被缚在水下,只让他留了个头在水面上。
“别浪费力气了。”突然,刘饮骢身旁一个汉子叹道,“他们是水占区的官军。”
“官军?”还不等刘饮骢说话,水里便又有个汉子道,“我们便是水占区的官军。”
“我说的是纳国官军。”那汉子不屑地摇摇头,“不是你等叛军。”
“你想找死吗?”自称是水族官军的汉子怒道。
“都给我闭嘴!”突然,刘饮骢听到黑暗中有个熟悉的声音,他循声看去,只见很近的水面上有对闪亮的眼睛。
原来那正是朱沅翰!
刘饮骢正要呼唤他,朱沅翰却压低声音,对水里的所有人道:“我们正被绑在一艘船上。准确来说,我们是在船后面的笼子里。开船的人为了减轻载重,他们故意将笼子放入水中,缓缓拖行。这个笼子只有五面封闭,如若我们暂时放下矛盾,从这里逃走绝不是难事。”
“若我的双手没背缚住,那我必定向你鼓掌了。”刘饮骢看到,劝他别浪费力气的汉子耸耸肩,他的动作搅起了一圏细微的水纹。
“你的臂上好像有纹身。”朱沅翰突然对那汉子道。
“是啊。”那汉子平静地说。
“那是一条黑蛇。”
“我从小便喜欢蛇。”
“更因为你是毒牙。”朱沅翰微微提高了声音。
黑暗中沉默了半晌,过了许久,那汉子才缓缓说道:“那汉子,我听你声音并不苍老,你不可能与我同一时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这并不重要。”朱沅翰咧嘴一笑,“过去的旧事已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只是:如何从这群水匪手中逃走。”
“有理!”那汉子点点头,诚恳地说道,“我叫余进,敢问好汉高姓大名。”
朱沅翰瞥了眼船头那群正瓜分财物的水贼,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个假名,“我叫元汉,大水义军队首。”
这艘木船沿着水流的方向,慢慢朝着黑暗的下游漂去。除去被关在笼子里的俘虏,船上一共还有二十五人。他们此时正围坐在船头,用刚抢来的财物进行着赌博。
“再押一领枪纹豹花袍。”一名水匪高声道。
“水族叛军服一件跟上!”又一名胖大的水匪吼道。
胖大水匪话音刚落,众人便一齐吵道:“水族军服值不得代价,你输光了便不要赌了。”
“一个个赌什么枪纹豹花袍?”那胖大水匪受了奚落,他便不高兴地嚷嚷起来,“爷爷当年在大赤做事时,绝版的烈火豹花袍也穿过。烈火豹花袍!赤兴帝时候豹卫的军服,你们中有哪个的狗眼瞧过?”
……
“你再靠过来一些。”船尾笼子里的朱沅翰对余进道。
“绳子拉不动了。”余进皱着眉道。
“水匪就要过来了。”朱沅翰焦急地说,“我必须要赶在那之前用脚解开你的绳结。”
“爷爷我生在天江边,劈波斩浪潮中仙——”
“快呀!”余进忍不住又催促道,“那人的歌声越来越近了。”
“少废话!”朱沅翰怒道,“有能耐你自己来。”
“……待我掀起——起——滔天狂澜时,再化作赤胆豹心剑,漫漫黄沙——难埋我眼。我要除尽——尽——那乱臣贼奸!”
“他这弯过去绕过来的歌都唱完了!你怎么还没解开?!”余进埋怨道。
“就是现在!”朱沅翰咧嘴一笑。
余进瞬间明白过来,他的双手已经自由。只见他微微蓄力,猛地从水里跳起。同时,他的右手已经伸出,抽出了胖大水匪的腰刀。
“去死吧!”余进先一刀搠翻那人,然后跳回了笼中,给朱沅翰划断了绳子。
“哼……哈哈哈哈!”朱沅翰甩了甩已经有些酸麻的双手,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刘饮骢清晰地看到,他的颗颗尖牙都闪着森森寒光。
“他们完了!”朱沅翰狂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