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拦住她,脸上却是没了笑容:“那就只是我和他的私怨了,劳驾师妹告诉我一声,他现在在哪?”
他那表情项可璐头回看见,与他平时敦厚的样子截然不同,就像个黑煞神一样,竟让她感到恐惧,她不由地说了实话,把那小子一伙人常聚的游乐厅报了出来。
“谢了,”李刚收起拖把,把帽子摘了,也换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师妹,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免得师父师娘他们担心。”
项可璐愣愣地点头,于是李刚把厨房的灯熄了,两人从后门出来。李刚骑上自行车,载着她往师父家赶,车蹬得飞快,仿佛还有什么急事要去办。
送到她家楼下,道了声别,李刚就转向而去,项可璐看着他去的方向,分明就是那游乐厅所在的位置,心里实在担心,怕他出什么事,于是从车棚里取了自己的车,偷偷地跟上。
但李刚骑得比她快多了,片刻就不见影了,她便只能努力往那地方赶,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先报警,免得李刚被他们打坏了。父亲非常重视这个弟子,她可是知道的,要是因为她惹了一些社会青年,而让李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肯定会把他气得半死。
离那游乐厅近了,她怕惊动里头的人,便把车停在路边,慢慢地向门口靠近。一路上,她听到啤酒瓶碎裂的声音,还有惨叫声,撞击声,每种声音都让她心惊肉跳。
但奇怪的是,那些叫声各不相同,似乎不是李刚发出来的?
她颤抖着身子靠在门旁往里一看,不禁呆住了。游乐厅里东倒西歪地躺了七八个人,都在那哼哼唧唧,有一个被摔在台球桌上不动弹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另有四五个,看着不是他们一伙的,站在里头的位置,正跟项可璐一样,呆呆地看着那副情景呢。
靠门这一片,站着的就剩下李刚,和他面前那黄毛小子了。其实那黄毛根本不是站着,是被他一手举着衣领支起来的。他头上开了花,血正在往下淌,上下牙齿在打战,话都说不清了,哪还站得住啊。
“哥们,话不能乱说的。下次别再随便骂人了,知道么?”李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憨实,就像与人聊家常一样,可给这群人带来了异样的威慑力。
“知知”知了半天那小子也说不全,只能连连点头。他哪知道只是骂了句娘,就惹来这横祸啊。
“还有”李刚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项可璐,愣了下神,把那小子松开了。走过去,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一笑“师妹,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他当项可璐跟来,是为这小子担心呢,更何况她之前又不让他插手这件事,所以引起了他的误会。
项可璐心跳得好快,突然觉得他的憨笑很可爱,她摇了摇头:“我,是担心你”本来只是句实在话,毕竟他孤身一人来找几个流氓,师妹又不清楚他手段如何,所以他也当得起,李刚莫名的是师妹为什么要脸红。
“哦”他应了一声,又转回去在那小子脸上轻拍了下,指了指门口:“瞧见那位了么?我师妹,你惹不起,所以你”“我明白!我明白!”黄毛这回应声地很快“大哥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那就这样吧。”说着李刚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来,塞在黄毛的上衣兜里“这些算是医葯费吧,以后别这样了啊。晚上也别玩太晚,爹妈会担心的。”
黄毛看着兜里那几百块钱,怔怔地出神。李刚都走到门口了,他突然喊了一声:“大哥留步!大哥,我能认你做大哥么!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呵我一个厨子,你跟我混什么?还是趁着年轻,找份正经活干吧。”说完,回过头带着项可璐走了。
又一路把她送回家,临别的时候,师妹说:“李,李刚是吧?”
“嗯,师妹,你还有事儿?”
“没,没事儿我就是,记住了,记住你名了。”
“哦,那你上去吧,师父师娘该着急了,回见啊。”说着招了招手,骑着车风一般地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