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使君释此善意,王司徒也必不会等闲视之,如今的洛阳,貌似平静,实则只是各方相互制衡的结果,料难持久,王司徒殚精竭力,想要撑起朝堂,没有外援,他可也是有心无力。”
吕布呵呵一笑,毫不隐瞒自己的打算,道:“我可没想过要搀和到洛阳那个乱局中去,与子严(PS:李肃)来往深切,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并非盟约,与王司徒之间,也会如此处之。”
“嗯,诩明白了,使君只是不想与王家闹僵而已。”
吕布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摊开双手,道:“唉,没办法啊,无论何地,可用的人才,多出自各地世家大族,我想要在并州扎根,就不得不与这些世家大族搞好关系。不过,凡事并无绝对,如真有那等不听话乃至跟我做对的世家大族,我可不介意屠戮那么一家两家。”
贾诩心中一凛,自吕布平淡无奇的话语中,听出无比的坚定决心,还有无比的杀气来。
只是他一时没想明白,在什么事上,会有世家大族敢于与眼前这位手握重兵的并州牧做对。
吕布哈哈一笑,解释道:“既然如今我入主并州,税赋又关系到生死存亡,我自然不容许那些世家大族在这上面玩花样,我可以给他们优待,给他们特权,但是该交的税赋,他们不能给我玩阴阳手段。”
见贾诩颇有些动容,吕布笑笑,放松语气,接着说:“这事是后面操心的,现在咱们谈论的,还是招揽人才一事。嗯,这样,我在所辖范围内,下个招贤令,不拘出身,不问年龄,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我都尽量量才而用,先生觉得呢?”
话音刚落,贾诩就猛已一拍掌,赞道:“好,此法甚妙,颇有古人“千金买马骨,驻台自隗始”之风,使君有此胸襟,诩拜服万分。”
吕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脸喜色的贾诩,问出一句差点令贾诩吐血的话来:“这个,先生,“千金买马骨,驻台自隗始”,到底是个啥子意思?”
贾诩愣了半响,霍地哈哈大笑,而后为吕布详细解说,才让吕布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说的是这么个事啊,怪不得。
这是两个典故,均见载于【战国策.燕策】,所说的,都是主君求贤若渴,通过实际行动树立标杆,以吸引贤才来投。
吕布只是对与大汉相关的典籍比较熟悉,【战国策】,【春秋】什么的,对他来说,都只是闻其名,未曾通读过,对此两句茫然不知其意,正是理所当然。
如今又解决一桩大事,二人浑然不觉夜已深,仍旧兴致勃勃地商议着。直到子时将至的更漏声传来,贾诩才豁然醒悟过来,抬手一拍额头,惊呼道:“使君刚至,路途辛劳,诩却搅扰至如此深夜,还是早点歇下吧,这许多事,来日再慢慢商议不迟。”
吕布原本还不觉得,如今得贾诩一提醒,一下子就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疲累袭来,当即打了大大的呵欠,笑道:“也是,跟先生议事,收获甚丰,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这几日我就准备拜访下晋阳的世家大族,先生不放着人给我拟出个名单来。”
贾诩点头应诺,辞别离去。
吕布也出得书房,送走贾诩,即缓步往寝房行去。
妻室严氏和幼女绮玲如今已离洛阳,赶赴太原途中,可她们启程比蔡邕都要晚些,估摸着能在年关前赶到。因而偌大一个刺史府,如今的州牧府邸,只有吕布一个人,家仆侍女仆妇,也都还没有招满,到处显得冷冷清清的。
回到寝房,梳洗完毕,吕布却一时又没了睡意,吹熄灯烛,躺在床榻上,在那里闭目沉思。
他想着的,是刚刚与贾诩商议的“招贤令”,其实这个主意,就是源自记忆中的曹操“唯才是举”的用人方针战略,虽然他这次只能面向并州境内,可实际上,随着各地人员的来往交流,肯定会逐渐传到与并州毗邻的幽州、冀州、河内、河东一带的,到了那时,这个“招贤令”到底能否招来贤才呢?
吕布心里很是有些忐忑,更充满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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