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腹背受敌,钱玉也没心思办喜事,正巧淳于敷背上被淳于大人鞭打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她便想和淳于敷商量着,要把婚期延后。
“这件事,全凭殿下的吩咐就是了。”三月寒天里,淳于敷怀抱着手炉,坐在铺了狐裘的榻上,笑道,“殿下与文施,不过都是想找个借口,推拒成亲一事罢了,反正有这么个借口,可阻外头的流言蜚语,也不在乎是多晚多早了。”
“话是这么说,可孤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钱玉叹一声,看她一眼,“……你身上的毒,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淳于敷笑呵呵道,“殿下不必担忧,文施一时还是死不了的。”
“是孤对不住你。”钱玉越发愧疚,“他们想要孤的命,孤却连累到了你。”
“哎,殿下可别这么说。”淳于敷摇头反驳道,“那毒太烈,若是殿下一人服下,不出一年定要暴毙而亡,文施与殿下分着吃,两人一块活着,就是命短了些,也比文施一人苟活要好。”
钱玉苦笑道,“真是想不到,孤把钱大人当生父一般看待,他竟然想要孤的命。”
“战场无父子,皇权无兄弟,殿下莫要伤怀了,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淳于敷也苦笑一声,“在权利面前,哪儿还有什么亲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简单不过了。”
钱玉点头,还是有些痛心,正要说什么,外头忽然进来个小僮,对她们道,“姑娘,殿下,外头高姑娘和木姑娘等您们出去呢。”
“嗯?”钱玉有些不明所以,还没问是什么事,淳于敷便一把拉住她,脸色不是很好,“殿下别过去。”
钱玉更加不明白了。“嗯?为什么?”
“文施是为殿下……”淳于敷话到一半,忽然截住话头,叹道,“罢了,殿下还是过去一趟吧,只是文施有些累了,不想出门,原谅文施不能陪同了。”
说完,她就想起身往内室走,钱玉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又兼不想单独见木雪,便急忙拉住她,拖着她不让她走,笑道,“既然被邀了,那怎能临阵脱逃呢,淳于姑娘还是和孤一道出去看看吧。”
勾引人是门技术活儿。
高畹兮不知道怎么弄好,木雪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然也不会知道。
不过,虽然她们都是素人,这京都的宫内还住着许多老宫人。
在这京都皇宫里侍候了许多年了,就是钱玉夺了王位,也没有为难她们,依旧是让她们在宫内侍候着。
因为年纪颇大了,内务管事也很通人情地没让她们再干些别的活计。只让她们闲时看看花草,守着那些无人的宫殿。
老宫人们年纪大,见识也该广些,想必经过几个朝代的女人们争宠斗艳,也该知道那些妃子是如何勾引帝皇的才是。
想到这一层,高畹兮赶紧拉着木雪跑到宫里几处废弃的宫殿前头,寻寻觅觅地找到个小宫女后,就假借淳于敷的名头,吩咐她把这几处宫殿的老麽麽们都叫到她们面前来,好让她们问问话儿。
小宫女不敢怠慢,很快就按吩咐,将几处宫殿里守着的年纪大的宫人叫了过来。
屏退了跟着她们的女官后,望着一众的半老徐娘,高畹兮背着手,像模像样地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是西鸾殿那位淳于姑娘派过来的特使。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淳于姑娘马上就要嫁予北齐王了,但是淳于姑娘出身漠北胡塞之地,难免会有讨不到北齐王欢心的时候,为了避免往后盛宠而衰,淳于姑娘特地让我过来,向诸位姑姑们讨教一二,这女人,该如何讨女…咳,男人的欢心呢?”
没想到她大动干戈就为了这个,一众原先还以为会将她们逐出去的宫人顿时松了口气。
彼此叽叽喳喳地讨论一番后,推举出来一个气质清雅的中年女人,笑对她道,“姑娘,这位,曾在前朝陛下最宠爱的妃子面前做过侍女,姑娘不妨问问她,毕竟,那位娘娘的气派咱们可是见过的,当真是……啧啧,那时候,所有的宠爱都在她一人身上了。”
“哦?”高畹兮颇为好奇地打量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的确,人到中年了,还有股脱俗的气质。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奴婢。这宫人如此,她的主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