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略显得满目疮痍的战场。凌乱的断箭****在厚厚的黄沙之上,破旧的旗帜迎着狂风摇摆,成斗成斗的粟米掺杂在泥沙之中,定是能让精打细算的农家扼腕而叹。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染在了四处,那压抑般的静谧,倘若突然加入了高空成群结队秃鹫的呱叫,只觉得愈加的阴森而冷寂。
而唯一与这阴森冷寂的战场格格不入的是,一辆辆七八成新的粮车,也停留在那破碎的战场四处,上面甚至于堆满了一个个看似厚重的麻袋。
突然,一阵阵湍急的脚步声与马蹄声打破了那无边的静谧,待是见到了眼前这破碎的战场,接着便是那若有若无,按捺不住的低声窃窃声响起。
“这想必又是那新上任的押粮官弄出的幺蛾子,这里的押粮车少说也有五六十辆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俺真不明白这位吕将军安的什么心,他难道想活活累死俺们嘛?这一月里截了那边几回粮了?”
“五回,少说五回。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每回他统兵把敌方的押运兵杀散之后,却不把夺来的粮草押往大营,却要让我们来担这份罪。”
“可不是,我们可是凉地边军中的精锐之师,理应在沙场之上嗜血拼杀,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押运粮草的粗活?”
“直娘贼,据我看守粮仓的一位好兄弟透露,他们看押的那处秘仓里都要满仓了,他们那些看粮的都唯恐这么多的粮草吃不完时间放久了会生了蠕虫!”
“你们说说这算什么破事,家里人还指望我做了大将军光宗耀祖呢!结果倒好,老子看照此下去顶天了也就是一个粮头的命!”
李榷站立在一处凸起的山丘之上,耳边传来手底下兵士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声,扰的他是心烦意乱,头脑轰鸣作响。
他的面色发青,有一股压抑的阴沉,无人能懂得这些天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上面的主公董仲颖一直给他施压,让他盯紧了吕布,抓住吕布的弱点,一举而擒之。而下面的士兵面对着他对吕布粮军的啃咬,也是因疲于奔命,琐碎无聊而隐有怨言。
他隐有疑惑,为何都是两条足长于身,吕布的区区杂鱼运粮兵却能如此的神出鬼没,在浩渺如烟云,千里无人烟的凉州境内如鱼得水,完成一击必杀后就能远遁千里。
而他辛辛苦苦培养的凉州精锐却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追寻吕布军的足迹,甚至有几次莫名其妙的遭遇到边章乱军的大股游骑,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导致损失难以明数……
李榷的旁边还有几人,是为行军参议。其中最显眼的无疑是下鄂留着一小戳尖胡的李肃,这李肃倒是有个名门之后的出身,乃是飞将军李广的十六世孙,其人有一个毛病,便是官欲极重,这也使得其人善于察言观色。
他见到李榷面色阴郁,便是猜到了数分李榷的心思。
“肃静,军粮乃一军之本,岂容轻置?吾深知尔等对运粮之粗事深有芥蒂。然则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也!启闻饿兵难打胜仗,哀兵谓之必胜!李榷将军率领大家来此,便是为了军中大计。那吕布自以为得计,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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