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节庆的气氛愈发的浓郁,新的一年即将来临,许多寻常百姓人家都忙着统筹着这一年的所得与收获。丰收人家家家宴声细语,其乐融融。不丰收人家也暂时抛却烦忧,力争大年夜的餐桌上有几条鱼,讨个年年有余的喜庆。
汉朝的朴实而可爱的寻常老百姓们,所要求的幸福很简单,吃的饱,穿的暖,最好能有个闭上眼就安逸睡到天亮的小屋。这个年代,汉风的君子六艺之风依旧夺目,汉风的铮铮大气依旧长存,这是黑暗来临前大汉最回返的荣光。
而在贵族圈子中,过节的气氛反而显得清减了些,优厚而卓越的物质生活使得他们的眼界放的长远,吃穿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从来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名声,地位,权势,才学,才是他们相互之间沟通攀比的通行证。
故而,有关于天下名士许劭偷偷来到洛阳访亲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来后,整个洛阳城惦记着出名的人的心都被挠动了。许劭何许人也,也是和旁人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为何大家想出名了都一窝蜂的去找他?
原来啊,这许邵少俊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尤其最重要的一点,性喜评人,严谨公正,每每言中,旁人皆难以反驳。他与兄长许靖在汝南小清河的一座小岛上,召集一群忧国忧民的乡贤,或议时政,或评乡党,褒善抑恶,击浊扬清。不仅如此,他们还“覆论乡党人物,每月辄更其品题”,结果无名小岛成就了“月旦评”之名。随着月旦评的名气越来越大,天下名士纷纷的慕名而至,这也使得能有幸得月旦评评语的人随着一起名震天下。就说平日间贵族们绞尽脑汁想在一城一县出名都难,这就被许邵点评一番就传天下了,谁能不趋之若鹜?
…………
许邵很烦心,他前些日子与堂兄许靖闹崩了,起因是一件小事,一个关于做不做官的问题。随着许邵的名气越来越大,所言所行的巨大影响就仿如被放在了放大镜下,清议的名声好是好,但他亦有忧虑,害怕树大招风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扣上聚集乡党,私意朝政的罪名。所以向来从不接受朝廷征召的他决定虚与委蛇,接受朝廷的征召,在郡中当一个功曹的小官来避祸。
但问题来了,当他把想法告诉堂兄许靖时,却被许靖痛骂,说什么许邵与他名气一般大,你能做官他自然也能做官,平日里许邵说什么仕途险恶,曾奉劝他不要做官的话那不是故意耽搁他的仕途青云嘛!他就要求名气更大的许劭举荐他做官,结果许劭怒了,合着我做官是为了避祸,你做官是为了利用名气当官,狐狸尾巴就这样露出来了。总之,咱俩关系崩了!
他为了散心,就来了洛阳,想着先在大哥许虔家中盘桓几日,舒缓下心情,却不料他偷偷来洛阳的消息不知怎么就漏了出去。这下可好,他连门都不敢出了,一个个洛阳城的权贵谴派的家丁堵在大哥许虔的府邸前,携带重礼与拜帖,巴巴等着他去点评几句,借此名声大噪呢!
门外,那可怜的快要跑断腿,收贿金收到手软,痛并快乐着的家丁甲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而后道:大老爷,二老爷,云中侯吕布又亲自携重礼在府门外前来拜会,您说,是见还是不见?
屋内,听到门外家丁甲的禀报,两道声音开始了低声的交谈。
“二弟,这是那云中侯吕布第三次前来拜会了吧?此人虽身为当红侯爷,却没有一点为官的架子,舍得下身段三番两次的前来拜会,对你的态度可谓极其的尊重,大哥觉得以此人谦逊守礼的品行,当值得你点评一番了吧?”一道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若有熟识之人在此,定会听出此人正是以方正为人称道的许虔许子政。
“可是字为奉先的吕布吕奉先?近日拜师天下名士蔡邕的吕奉先?擒杀张角,沙场之上被誉为千古焊将的吕布吕奉先?”另一道温和有度,让人听起来就莫名的信任的话音响起,这人不用多做介绍,月旦评许劭,足以!
“正是,贤弟也曾听说过此人的惊人事迹?”许虔笑了笑,他对于吕布,心中也是有一丝佩服,若是二弟许邵的想法同他一样,那更是极妙了!
“既是此人,那么…………不见也罢!”许劭捏了捏颀长的胡须,沉吟半晌,方道。
许虔神色中浮现一抹愕然:这,这是为何?
许劭沉默下来,无声的摇了摇头。突然,他朝着门外道:你去禀复吕布,就说许某身体有痒,不便见贵客,让他先回吧!
“诺!”
家丁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直到门外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动静。
“这,这是何意?”许虔问道。
“兄长勿怪,恐隔墙有耳。我若评吕布,须慎之又慎!”许劭解释道。
“愿洗耳恭听!”许虔的兴趣也被挑起了,他深知他这位弟弟每每有惊人之评,看人的角度与见解与寻常人迥异。
许劭品了口茶,缓缓言道:吕布此人,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偏偏又武学惊人,心智非凡,善于伪装,端的是一个危险到极点的人物。吾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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