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复杂莫名的目光,从众多士兵的眼中,投向那些显得有些笨拙而可笑的身影。
“速速退却,尔等同为大汉子民,奈何从贼?”皇普嵩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的视线,望向那道道身影,惊疑不定。显然,后者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令其极其的难以理解。
“呸,大汉子民,多么可笑的称谓?天灾**之时,那昏君可曾记得我们这些大汉子民?数州大旱,数州洪涝,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生不如死,易子而食,可曾有当权者关心我们这些“大汉子民”的处境?”
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传出,带着滔天的不甘与怨毒,只为了言出心中憋屈许久的惊声厉问。
皇普嵩视线横移,便是见到了那出声之人。那是一个苍老的过分的老者,他的皮肤仿若被一道道枯死的褶皱叶脉爬过,身躯虚弱的像能在一息间随风而倒。唯有他那双怨毒不甘的混浊眼珠,一刻不停的瞪大着,无声质问着这朗朗乾坤下的污浊。
“这位老丈,你活的年纪当是比我长。什么话说得,什么话又说不得,你心中比我更清楚。吾念你怕是遭奸人挑拨,以致老眼昏花,糊涂不堪。再言明一次:速速领人退去,既往不咎!”平静淡漠的语气,从皇普嵩口中吐出。
那枯瘦虚弱的老者闻言,倒是并未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斑驳褶皱的脸上,挂起一片诡异嘲讽的笑容。
“哈哈哈,不愧是昏君手底下的一条忠狗!连说话间都是如此的冠冕堂皇?然而,你看似仁慈的做法却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丧心病狂。你双手沾满血腥,杀人如麻的事实,永远都会让你活在可怖的噩梦里!”
“屠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上百万,方为雄中雄!吾本不欲雄中雄,怎奈皇命不敢不从!”
微微眯起的双眸中,有股渐渐升起的凶横,皇普
嵩双手紧握,青绿勃发的筋肉下,是他渐渐消磨的耐心与悲悯。
一张布满厚茧的手掌挥动间,伴随着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冥顽不灵,等同于黄巾同党。既不再是大汉百姓,吾当杀之!
五十名隐藏在黑色披风中的死士,在皇普嵩话音方落间,却是悍然间发动了足以致人死地的攻势。
重重人影手起手落之间,他们手中的精致小巧的短弩,已是不见了那弦上弩箭的踪影。
五十根锋锐的箭矢,带着淡淡绿色诡异的幽光,朝着那些手握陋器,却没有丝毫防护之力的百姓奔去。
那道道褴衫身影的前冲之势,在皇普嵩突然而至的箭袭命令下显得极其的无助。至少有着三十余道身影,轰然之间倒下。
这些倒下之人,伤口之处不仅仅是被一根或几根弩箭凶残刺入,而且是有着一股股青黑色的污血在喷溅,伴随着夜间的微风飘荡,一股恶臭的怪味弥漫开来。
见到如此凶残而血腥的一幕,那原本士气高昂,一往无前的六七百百姓。当即开始有一些人面皮难看的煞白,恐惧的怪叫一声,丢下他们手中杂七杂八的武器,朝着来时的方向疯了一样逃去。
“呸,贪生怕死之徒!”那领头的枯瘦老者朝逃跑之人连呸几口,继而颇为欣慰的望着那些依旧愿意陪他这老骨头一起之人,如枯树老皮的面庞上,难掩一丝丝自豪的笑容。
“凶残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哈哈,如此的凶残行径,可真不愧为大汉朝的将军!”朝着那射出死亡之箭的方位嘲讽的看了几眼,枯瘦老者忽而狂笑道。
眼见他震慑性质的毒箭并未将所有冥顽不灵的百姓惊退,皇普嵩的目光,终究是消去了最后的一丝丝怜悯,化为了漠视一切的森然。
“你们也一起吧!”淡淡的一句话,从皇普嵩口中说出,却令得那些在第一轮箭雨中并未有所行动的五百精锐之士心中凛然,手中的劲弩下意识的当空举起。
当然,在那五百名精锐之士之中,不乏有一些悲天悯人,性情良善之人。但当他们将目光投射向皇普嵩那张森然冰冷的面庞时,哪怕他们心中有再多的不愿,再多的同情,也不敢去用他们的小命去挑战皇普嵩所下的军令。
故而,习惯了遵从皇普嵩军令行事的他们,只是在稍稍的一点犹豫之后,手中的弩箭,在电光石闪之际,终究还是射了出去。
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乌云突降,接下来,便是一幕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了的人间惨剧。
在那人间惨剧发生的过程中,一阵阵的声音亦是凄厉的响彻于天际。
“老兄弟,你不能死!说好了,待天变后,要一起看遍这山河风景……”
“老么,你偷藏十年的烈酒还没喝,就要走了,是不是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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