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那眼睛贼得很,就这么一晃眼的工夫已经认出来这是乔山镇上的白老三,这老家伙在这儿的话,恐怕没什么好事吧?
心里正琢磨着,龙墨就笑吟吟地迎了出来。
一看方长身后没人,俏脸一红,伸手就去拉方长的衣袖道:“大英雄终于回来了,你现在可是个大红人了啊!”
方长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微微一笑道:“偶尔撞上了,就帮了把手,比起你们这样天天奋战在一线的父母官,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
“讨厌,我才不要当你妈呢!”龙墨嗔了一声,第一次玩笑开得有点过,一下子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方长嘿嘿一笑,目光一转看着那大门口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看到方长过来的时候,那两只眼睛放了光,就像看到了摇钱树一样。
“方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富来生鲜制品厂的高老板,高老板,这是方长。”
高老板四十岁左右,原本只是帮人杀杀鸡鸭子,杀杀猪,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图省事儿就把禽畜送到这里来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高老板特别会吹猪。
不是叫吹牛吗?怎么又叫吹猪呢?这事儿吧源自于传统杀猪法的原故。
原来杀一头猪,四五个壮汉得把猪结结实实地摁在长条凳上,杀猪刀一刀从喉管斜插进去直达心脏,血水带着泡泡狂涌出来,下面拿个盆子一接,就等血放干,猪也就不动弹了。
当然,这只是杀猪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把一根细长坚硬的竹管从脚猪的侧面捅进去,找一个肺活量惊人杵管子上狂憋足了劲儿吹,要把残留在猪血管里的血水全都给吹出来。
肺活量不够的人干这活儿吹两口,就两眼冒金星,头重脚轻地往地上栽,所以一个村子里有时候也找不到几个人能有吃这口饭。
方长面前这位高老板就是其中一个能人,吹得一手好猪。有了名气,找他帮忙的也多了起来,有了群众基础,慢慢地也就有了这间厂房的前身,虽然只是个小作坊,但是一年到头也是能挣三四万块的。
看到这商机之后,高老板把自家的房子都推了,再跟左邻右里的换了地,建了这家富来生鲜厂,经营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这十年时间,经历了土地改革之后,周围都拆了,高老板却买下这块地,一直守在这里。
近一两年,人工成本越来越高,利润也越来越少,高老板就想着索性把这厂子带地一口气给卖掉,再去做点别的小生意。
这不是看到卖家上门来,高老板当然高兴得很。
“方老板方老板,来来来,外面风大,里头烤着火,我们进去谈。”
方长看了高老板一眼,反手握着龙墨的小手,然后冲高老板微微一笑道:“谈什么?”
“当然是谈生意啊,龙镇长不是说你要买我这家厂子吗?”
方长有点懵,恍然大悟的样子,马上道:“哦,是有这么回事,你开个价吧,我就不进去了。”
“这”高老板脸色变了变,这尼玛是来谈买卖的?怎么看着不像呢?有些紧张的高老板冲方长比划出两根手指头道:“两百万!”
“再见!”
说着,方长拉着龙墨就去取她的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