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可是多了去了,你们若想做其中一员我也不多嘴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水溶眼里寒光一闪,如今他为了黛玉宁愿做一回小人,手便悄悄握起。孙御医眼尖忙摇头,张了张嘴无声道:“不可。”
水溶只得松了手无奈看冷飞雪离开。看她走远了水溶才道:“御医为何不让我留下她,若有她在手不愁无情不给黛儿解毒。”
孙御医摇头道:“王爷这回可冒撞了,师傅的手段你没领教过,他即使受了威胁给王妃解毒了若在悄无声息下另一种毒王爷又待如何?倒不如咱们诚心去求。”
水溶默然,黛玉却不悦撅起小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溶哥哥怎么能起了那样心思。”
水溶苦笑着拉住黛玉的小手陪笑道:“是我莽撞了,黛儿别气。”
黛玉敛眉一叹:“溶哥哥,我不想你因为我去做不愿做的事情。”
水溶苦涩笑笑,搂住黛玉无声一叹。
祈清却笑道:“看那丫头对王妃的印象颇好,没准她会替咱们求情也说不定。只是听她那话似乎无心谷不怎么好进呢。”
孙御医道:“这倒不清楚,我自被赶出就不曾回去过,师傅阵法颇精,莫不是为了隔绝人世在谷口设了阵法。不过我听说他偶尔心情好时会给一些平民百姓治病的啊。”
水溶道:“去猜那做什么,咱们还是快启程吧,反正今晚之前就能到了,一切自会知晓。”
傍晚时分黛玉等终于来到无心谷外,到了谷口孙御医先大吃一惊,道:“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片林子啊。看那树龄也有百年,可明明我走时没有这树啊。”
水溶看着眼前树林不禁拧紧了眉毛。他可比孙御医懂得多,眼前树林看着普通在他眼里却是危机四伏,那每一棵树都可以成为索命的阎罗,何况眼前这样的树不下百棵。
月华叹息一声道:“早知道就让露清来了,她对机关阵法比我懂得多多了。”
孙御医诧异道:“原来是阵法,怪不得那丫头说这里求医的人都化为了白骨。”
祈清看了看水溶道:“溶弟觉得如何?”
水溶叹道:“今儿天也晚了,明日再说吧,再难也得闯啊。”
祈清道:“此阵逆八卦九宫而建,我看虽然凶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水溶面色沉重道:“祈兄不可轻敌,看似简单可里面玄妙万分,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不然医神怎么放心将他设在谷口。”
祈清撇嘴道:“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你的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黛玉是被外面幽幽鸟鸣叫醒的,缓缓抻个懒腰却听见耳边一阵低沉的笑声,抬头正对上水溶温润的眸子,黛玉微微羞恼,嗔道:“也不早叫醒我,笑什么。”
水溶服侍黛玉起来笑道:“反正有一天时间呢,你这次可得养精蓄锐,这车子断然进不去的。”
黛玉理着头发笑道:“我可没那么娇弱,几步路还难不倒我。”
吃了饭水溶将众人聚在一起道:“今儿你们可得跟紧了我,按着我的步子一步都不能错,否则阵法就会启动,到时候咱们可就得和那些白骨做邻居了。”他说的郑重就是怕有人不在意。
祈清等都没他精通自然点头应了。
水溶自己先围着树林这面转了几遍,心里大约有了些谱,径直走到巽门,举步要走,祈清忙道:“我说溶弟,你怎么把我们领进死门了。”
水溶瞪起眼睛,黛玉忙道:“溶哥哥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快别扰他思路了。”
水溶拉住黛玉的手笑道:“还是黛儿懂我。”祈清瞪了一眼水溶随他入阵。眼见林子不大,可水溶在理面绕来绕去,走了近两个时辰依然在林子里打转。孙御医和黛玉早累得不行了,毕竟这群人里只他们二人半点武功都没有。
水溶看着黛玉红艳如火的面颊心里着急,再出不去岂不是真被困在这里了。万幸的是到如今阵法并没启动,至少他们还没有陷入绝地。水溶摆手令大伙停下原地坐下休息,拿出随身的干粮吃了些,总算恢复了些体力。
祈清忍不住叹道:“再这样下去,即使阵法不启咱们也得被困死,这究竟是什么破阵,医神门我听说原是济世救人为本,如此恶毒行事也不怕令祖宗蒙羞。”
孙御医眼神闪了闪却没反驳,毕竟祈清说出了大伙的心生,师傅再怎么着也不该设此毒阵,即使他不给人治病也不该自造杀孽。
众人正发着牢骚,远远忽然传来呼啸之声,仿佛疾风吹过松林的阵阵松涛,随即所有树木的树枝开始极速晃动起来。众人大骇,都道:“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的,四周开始浮起浓重的雾气,白茫茫向众人袭来。水溶忙握紧黛玉的手大叫道:“都原地别动闭上眼睛什么也别看。”孙御医已经迅速掏出避毒丹令大家服下有备无患。
雾气渐浓,竟是对面不见人,松涛声越发强起来,掩盖了个人的呼吸声。水溶闭上眼睛心中一片空明,手上滑腻温暖的触感让他知道他的黛儿无事,如此他就算置身地狱又有何惧。
不知何时松涛声渐渐隐去,水溶率先睁开眼睛,却见眼前树木劝都变幻了位置,雾早已经散去。偶尔能听见鸟声幽幽鸣叫,鸟声?水溶忽一喜,自他们进林子便没见有什么鸟声,此时这声音莫非代表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他站起身仔细观察良久喃喃道:“老天,你不是耍我吧,这树林怎么变成普通林子了。”
祈清耳尖听了四下乱瞧道:“果真呢,杀气似乎散了呢。水溶,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水溶叹口气,看看身旁对自己信任地微笑的黛玉,心道自己赌还是不赌?可别跟曹操前辈似的光往冒烟的地方走,前面可没个关老爷救命。
鸟声仍在耳边响着,悦耳如水珠滴落琴弦,却缭乱了水溶的思绪。良久,水溶执起黛玉的手道:“黛儿,你放心。”
黛玉轻轻一笑,恍如被风吹起的落花般清婉,柔柔道:“只要咱们在一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水溶灿然一笑,脸上浮现出一股傲气,径直沿着前面的小路走去。尽管如此还是每一步都小心。似乎老天真的无比眷顾黛玉,前面再没了阻隔,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前面两山对峙,巨石嶙峋,孙御医忽然欢快叫道:“王爷,咱们已经进谷了。”
这是怎么回事,水溶真是莫名其妙,瞅着孙御医道:“御医,您确定?”
孙御医撅起胡子道:“好歹我也在这儿住过,怎么不确定。”
忽然一声极细的叮当声传来,水溶忙举目望去,花影树丛中一抹红影极速闪过随即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水溶恍然,原来是贵人相助,刚还说前面没关老爷救命,结果就来个花木兰开路。心中感激之下隐隐升起一股希望,那个善良的姑娘既然放自己等人进来了应该会给求情吧。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看到了希望!
祈清轻叹道:“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再没想到她竟会做到如此,只不知若她知道了咱们的身份会不会后悔。”昨日水溶等给冷飞雪报得俱是真名,只她从没出过山竟是只把他们当成一般富贵闲人了。
前面的路便没了阻碍,孙御医一路领着进了谷,一直走到最里面,见那里坐落着一个小小的院落,竹篱笆,木房子,院前一片草药地。孙御医神色有些激动,数十年了,他再没敢踏足这个地方,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身子如何,听冷飞雪的话只他二人相依为命,那么师弟和小侄子都已经过世了。此时他深深后悔不曾早来看师傅,让师傅晚年如此寂寞。他来到竹栅栏门口跪倒大声道:“不孝徒儿孙清尧拜见师傅。”
半晌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得如冬日的冰凌:“老朽山野村夫可没有这么煊赫的徒弟。你们倒有本事进来,只是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否则别怪我用蛊。雪儿,送他们出去。”
“太爷爷。”冷飞雪有些不甘心道,“他们既然能进来也算缘分,太爷爷好歹见见啊。”
无情不耐烦嗔道:“你这丫头多什么嘴,你什么时候对求医的人这么上心了,莫非你瞒着我做了什么?”此时声音已经转厉。
冷飞雪却不吃这一套,故作委屈赌气大声道:“太爷爷冤枉人,我昨儿只不过打个兔子,都没出谷,刚还去后山给你采药,哪里知道这事。只是十几年了我从没见过除您以外的第二个人,您就不许我好奇一回吗?”
屋中良久无声,半晌无情长叹一声缓和了口气道:“丫头委屈你了,是我耽误了你,唉,你定怪爷爷不让你出山,可外面那么险恶,我怎么放心啊。”
冷飞雪道:“太爷爷别说了,雪儿一辈子都陪这您,只是这次有些好奇吧。我现在就把他们赶出去。”
“算了,让他们进来吧。”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冷飞雪笑意盈盈走出来,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水溶等心中感激,若不是冷飞雪相激,怕自己真的连人家面都见不了就被撵回去了。因此含笑道:“多谢姑娘了。”
冷飞雪调皮地拿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装作不认识我。”祈清不禁噗哧一笑,那冷飞雪瞅了他一眼,脸又微微一红。
进了正屋,见竹案前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一时倒看不出他的年纪来。孙御医早泪流满面,复又跪倒磕头道:“徒儿参见师傅,师傅一向可好。”
这孙御医原是无情的得意弟子,就因为如此才爱之深责之切,他冷冷道:“不敢当,我已经逐你出师门了,这师傅之称就免了吧,你们这次为何而来。”
孙御医磕头道:“不管如何弟子的一身本领俱是师傅给的,师傅可以不认徒弟,徒弟断不敢不认师傅。”
无情眼看七十多岁的徒弟跪在那也有些感慨,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到底为何而来。”
祈清等忙自报家门。水溶则上前施礼道:“晚辈水溶,这是我的妻子林黛玉,她中了璇玑子的毒,因此晚辈才冒昧登门打扰。”
无情脸色一变,竟站起身道:“璇玑子二十年前中了我下得毒怎么竟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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