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过人之处,如果我也能沾沾光那自然是好的。”张中和很坦然地同意了。
“唉,如果在下仕从的是您而不是老大人,也许在下根本就不会转投到主公那边去吧……那么在下就斗胆一言了,如有冒犯之处请您恕罪。”感慨了一下张中和的老好人性格,高克俭再次请罪道。
“你就说吧,身份上我已经不是你的少主,再说我早就被人得罪惯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不会生气在意的。”张中和笑着摆摆手。
“大人,这正是在下要说的地方。”张中和随性的表态却惹得高克俭连连摇头,“以前老大人不中意您的性格故此从来没有对您委以重任,再加上府上那些随波逐流的酒囊饭袋都是些只会看风向的随风倒对您多有轻慢,您那时候选择不计是非明哲保身是正确的。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在下不是换了主公便说些吹捧的话,只是如今你我仕从的主公真的非同凡响,在这样有能的主公下连在下都能人尽其用您当然也会被主公启用,可不能再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去啊。”
“你说的我明白可我就是个无能的糊涂蛋啊,一些琐碎的小工作尚且做不好又能帮上主公什么忙呢?”张中和听了却只是晃晃脑袋,“主公开恩大赦放过了在新天水多行不义的张家已经是最大的恩德,我也不打算贪图什么前途了,不瞒你说等主公攻下交州我便打算提出辞去新天水的总督职位。那个担子对我来说太重了,如果做不好真的有负主公的期望。”
“就算您做不出太漂亮的成绩主公也不会生气,您若是主动提出辞职那才是会让主公生气的事情。”张中和的话应该真心实意,高克俭却对他的言论不敢苟同。
“诶?这怎么讲?”张中和一愣,自己让出不适任的位置难道还有错不成?
“首先,攻下交州不是说主公就推翻了杨牧的暴政,府上无论兵力还是国力都要比才拿下交州的我们更强,故此主公一定要在推翻杨牧之前收买人心,至少不让已经控制的领地内闹出什么乱子来。如果您主动辞职,我们这边知道内情的人可以理解,但不知道的人就会认为是主公是因为之前张家投效过杨牧才逼迫您让出位置,这样子所有跟杨牧有牵连的贵族便全都会死心塌地站到杨牧那一边去了,张大人您希望这种局面出现吗?”高克俭面色严肃地反问。
“当、当然不希望了,我可是把张家老小百十多口的未来都押在主公身上了呀!”张中和显然是给高克俭的危言耸听吓到了,赶紧表态自己没有坑害杨希恩的打算。
“所以哪怕在名义上您也不能辞去职务,何况实际上您做得由您自己想象得那么糟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才让您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呢?”看张中和似乎打消了辞职的念头,高克俭这才和缓下表情又问道。
“可是我每次提交事务报告父亲都……”那些事张中和实在不愿多回想,他记忆中的父亲似乎总是满腔怒火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那是因为您没有领会到老大人的暗示,他是希望您按照他的思维方式来处理事务,偏偏您不是那种性格也不想变成他的那种性格,老大人对您失望的地方也不是您在事务处理上有多么笨拙,而是您始终都不肯向他的要求低头而已。”别看高克俭在张家做事的时间不长,张灵虎和张中和父子之间的矛盾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吗?!”都说旁观者清,张中和这个梦中人被一针见血地醍醐灌顶,感觉就像是忽然从迷梦中醒来了一样。
“作为同样负责处理具体事务的谋士,我看过几份您的事务报告,别的不说单鼓励木材加工业和雨林空间开发联动这一则建议就相当之有见地。只是这种基础建设投入在短期内很难出成果,不但不会迅速丰盈府库反而是暂时的亏本买卖,对于急于需求大量资金以支持杨牧加紧篡权的老大人来说有害无益他当然会反对。”高克俭不是空口胡说还能举出具体的例子来,“但是主公不一样,他是真心希望驱散府内领地上被杨牧带起的歪风邪气,希望这个定远府能实现国安民乐百姓丰衣足食,不然急于筹集军费的他早就吸收了张家的所有产业又怎么会只动青竹帮那一点点零头呢?”
“这……你说得对。”高克俭所言有理有据,张中和无法反驳也根本不想反驳,不如说像高克俭举出的富民政策正是他所憧憬的。
“所以我不是在这里妄言吹捧,您真的是一位经世理国之才只是在理念上和老大人所想不合而已。如今府上动乱正值用人之际,切莫妄自菲薄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和理想,让主公的用心安排变成一团泡影啊。”话说到最后,高克俭的一切希望都浓缩在了一句苦劝里。
“好,我就做来试试看!”这一番劝进又再燃起了张中和胸中早就被自己父亲给熄灭的斗志,他看了看身边一脸诚挚之色的高克俭,又看看星图上自己深爱的陇州,攥起拳头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