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阙号·提督办公室前——
钟伟剑站在钟鉴雄的办公室门前踌躇着,他的手举起又放下,最后按下了门铃。
“哪位?”里面传来钟鉴雄的声音。
“是我,伯父大人。”钟伟剑应声道。
“进来吧。”
钟鉴雄似乎在办公室里处理什么文书工作,钟伟剑偷眼瞟了瞟桌上散乱的报告,都是些关于后勤方面的文件。
“伟剑,自己找地方坐吧。来我这有什么事?”钟鉴雄眼睛没离开报告,随意招呼道。
“其实没什么大事,上次与伯父大人一别已经十余年,本家这边也久疏问候,好不容易有机会就想和伯父聊聊。”钟伟剑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利用血亲关系和钟鉴雄套起了近乎。
“哦,聊聊啊……”钟鉴雄还是没抬头看他,“想聊什么就说吧,我这儿听着呢。”
“啧!”钟伟剑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位伯父大人真不上道。
其实两家之间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关系还不如陌生人,最近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时钟伟剑年纪还小,钟伟剑的父亲更是和钟鉴雄大吵一架之后两家就老死不相往来。吵架的内容钟伟剑记得很清楚,那时杨新罗早已坐稳侯位根本谈不上什么政争,只是钟伟剑的父亲这一脉没落的本家看不惯身为分家却节节高升又不肯为本家重新崛起出份力的钟鉴雄而已,单论是非那场争吵还是钟伟剑的父亲不对。
“额,不知道伯父大人最近身体如何?”钟伟剑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没味的寒暄,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想抽他这张笨嘴。
“还行吧,你父亲呢?”钟鉴雄随口回道。
“父亲三年前去世了。”提及自己死去的父亲钟伟剑似乎没有表现出太多感伤,父亲在他印象中是个很阴郁的人,钟伟剑并不喜欢他。
“哦……”听闻兄弟的死讯钟鉴雄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想必他去世前没什么关于我的遗言吧。”
“这个……”钟伟剑没法回答,父亲病危期间每每提及钟鉴雄都是咬牙切齿,一脸参杂着嫉妒的丑陋憎恨。
“唉,看来他至死也没能想得开啊。”钟伟剑难以启齿的态度已经算是回答,钟鉴雄叹息道。
“……”钟伟剑选择了默认,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得一塌糊涂。
“那么,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你我二人虽为伯侄说到底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就不要拐弯抹角的了。”沉默一番之后钟鉴雄处理完了工作,他收拾起桌上的文稿第一次正眼看向钟伟剑。
“其实……我是奉提督之命来劝说伯父大人让步的。”对方挑明了话题,钟伟剑只好实话实说。
“让步?”钟鉴雄眉头一挑。
“是,提督希望伯父大人能暂时放弃和张灵虎的争执解散青虹帮,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给张灵虎一份正式的书面道歉。”钟伟剑的脸涨得通红,这番近乎侮辱的要求他实在说不出口。
“你这话是代表二公子的最终决定?”钟鉴雄的表情没变,钟伟剑却察觉到他平静的语气下正酝酿着风暴。
“是……”钟伟剑点头,杨希恩的命令是绝对的,他此行来是劝说钟鉴雄接受命令而不是和他商谈。
“伟剑,你知道我在新天水和张灵虎斗了多久吗?”钟鉴雄的声带颤出一丝不稳的波纹,拳头渐渐攥紧。
“不知道。”钟伟剑摇头。
“十年!我整整和他斗了十年,从来也没有向这王八蛋低过头!现在凭你们两句话就想让我向他服软?”钟鉴雄的拳头狠狠捶在桌面上,“你可以出去了,回去告诉二公子——我钟鉴雄舍不出这张几十年的老脸,如果要用我打仗我义不容辞,但让我低三下四地跟张灵虎求饶,想也别想!”
“伯父大人!”钟伟剑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这只是个急策而已,现在的妥协是为了未来能找到更好的机会下手,您就忍这一时之辱不行吗?”
“一时之辱?哼!”钟鉴雄轻蔑地哼了一声,“伟剑你不必欺我,我也是在府内服侍多年的老臣了,二公子的目标终究是侯爵大位,显然比起我这个将近退役的老家伙来那些士族世家更重要。他根本不敢对张灵虎动手,现在跟我说什么一时之辱不过是为了拉拢我的虚言而已,最后还是要跟张灵虎和解。至于我……哼哼,怕是他登上大位之时便会明升暗降调到哪个闲职上给张灵虎出气吧。”
“伯父大人,请收回您刚才说的话!提督阁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身为提督的下属我无法容忍有人如此侮辱他,即使是伯父大人您也一样!”没想到钟鉴雄会当着自己的面将杨希恩说得如此不堪,钟伟剑脸上终于见了火气。
“这不是侮辱而是事实,伟剑你还是太年轻了。”钟鉴雄叹息着摇摇头,“如果二公子真要向张灵虎下手,为何没有指示我在妥协之后要如何反击?我看是二公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反击吧。”
“这个……”钟伟剑一下子愣在当场,当时他还不知道杨希恩从张松岚手里搞来的后招自然无言以对。
“怎么样,说不出来吧。”钟鉴雄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提督只是还没想出合适的解决方案而已。”钟伟剑的态度摇摆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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