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场。
“谋略的话……朕多少也有些想法只是不那么明晰,所以才叫两位卿家来商议。”一提到具体策划这位皇帝的情绪平静了些,他的决心大多是来自于刺激和常年累月的屈辱,这些东西并不能给他带来超人的智慧。
“既然如此,便由臣先抛砖引玉吧。”早就料到皇帝拿不出什么具体手段,谯越胸有成竹地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恕臣直言,帝国能直接接受陛下命令的除了帝都之外再无其他领地,之所以帝位仍得以传承完全是先祖文帝留下的两桩财产迫使那些狼子野心的诸侯无法出手——其一,帝都掌握着整个帝国的武器研发系统,其他诸侯也在暗地里培植自己的武备研发体系但终究不如帝都传承千年的科研基础,也就是说谁吞并了帝都谁就能掌握整个帝国的科研命脉,这对于其他诸侯来说是无法容忍的;其二,联合银行体系只承认帝都发行的帝国金元也就是说只有我们掌握着货币发行权,其中多少有联合银行希望保持帝国稳定的意愿存在,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独一无二的优势。打仗是要花钱的,无论其他诸侯如何储备帝国金元只要我们突然扩大货币发行规模势必会造成金元贬值,当然这样做对我们也有影响但影响更多的则是那些诸侯领地,为了避免朝廷玉石俱焚的金融打击他们也不敢轻易将算盘打在帝都头上。”
“恩……卿家说的这些我也清楚,只是这和扳倒赵洪武有何干系?”谯越说的东西太过概念化,杨萧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臣的意思是现在的朝廷能用来吸引外藩诸侯的也只有这两个筹码。如今帝国境内虽战事不断但并不像百年前那样常有小诸侯被吞并的事情发生,最通常的结果都是一方在占据优势时另一方就会联合第三方对它进行打压,正是这样的平衡促成了如今帝国的格局。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手中的筹码打破诸侯间的平衡,要乱,乱则生变,只有变化才能让陛下从中渔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谯越解释道。
“谯大人,你说的老夫也不是不懂,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比较保守的司马朗提出异议,若真的如谯越所说掀起帝国全面内战首先遭受压力的必定是他这个负担帝都防卫的全权指挥官。
“朝廷积弱已久已经到了非猛药不能医之的地步,若司马大人的舰队能一力抗下西凉侯的兴师问罪不采用在下策略也罢。”斜过眼睛,谯越冷冷质问道。
“这个……”司马朗语塞,他手头只有一支上百年没打过仗的新兵舰队,别说硬撼西凉侯的大军,就连清剿海盗都得费上一番功夫。
“卿的意思我懂了!是要以其他诸侯之军队制衡把持朝政的西凉侯,届时朕再趁西凉侯腾不出手时收拾掉赵洪武夺回朝纲,对吧?”一拍脑门,杨萧总算是想通了个中关节。
“陛下圣明。”谯越垂首奉迎。
“那么朕便向益州候发一封密诏,用资金和武器上的支持换取益州候对西凉侯发兵,卿以为如何?”杨萧说出了自己的“策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借刀杀人。
“陛下,臣以为不妥。”这个提议被谯越想都没想就否定掉了,“且不说益州候答应不答应,就算是他真的答应了,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一旦密诏之事泄露西凉侯肯定会事先提防帝都方向的变动。”
“那……卿说该如之何?”自己的想法被干脆地否定,杨萧脸上有些挂不住。
“臣以为,不若向宁远候发一封公开诏书,许诺以资金武器为回报命其攻打镇远侯。”谯越提出了个与西凉侯完全不沾边的计划。
“这与西凉侯何干?”杨萧大惑不解。
“陛下,今年年初益州候已经几乎攻下汉中星系,为何又忽然撤军?”谯越向杨萧反问。
“这个……”杨萧努力地回想,但半年前的事情确实是记不大清楚了。
“是因为宁远候在益州候背后排兵布阵逼得他不得不撤军,想必宁远候的动作里面西凉侯也参了一脚。”谯越解答。
“这样啊……等等,你的意思是?”杨萧似乎想通了什么。
“没错,只要没有宁远候在背后掣肘想必益州候定会再度兴兵讨伐西凉侯,毕竟已经吃下去的星系再吐出来感觉一定很不甘心。臣的策略就是强制宁远候将视线转向镇远、定远二家,让他无暇顾及益州方向。宁远候正在利用海盗骚扰镇远侯的商队应该早就对镇远侯有所图谋,我们的诏书能给他开战的大义名分他也会欣然接受吧?就算他不接受,有这样一封公开诏书也会立即激起镇远方向的警惕甚至是敌意。”谯越提出的是条不得不让人接受的诡计。
“原来如此!”杨萧恍然大悟,“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激起镇远定远两家的恶感?毕竟比起其他诸侯他们两家还算忠厚,而且定远侯还是我长安杨家的分家……”
“只要发一封密函给镇远侯府上就好了,就说朝廷是受西凉侯胁迫不得不如此。有去年定远侯帮西凉侯牵制益州候的事情为前提,镇远侯一定会以为这是西凉侯给定远侯的回礼。然后我们再秘密给镇远定远两家送些供给,不用太多略表心意就行,他们应该会认为这是陛下您对西凉侯的私下反抗……”
“……好计!”想到此计的妙处杨萧一拍大腿,“就按照卿的意思办!只要是朕能支配的资源,一切随卿调用!”
“臣领旨谢恩。”谯越深深地埋下头颅,拱手谢恩。
“那么朕也要快点起草诏书……对了,让宁远侯讨伐镇远侯,用什么理由好呢?”
“理由的话臣有一个,镇远侯的二子拿赫不尊王命擅自出兵五星关,理当讨伐。”谯越马上给出一个理由。
“可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陛下,这乱世里理由无所谓合理与否,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抬起头,谯越阴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