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周子熙感知到江怀瑾阴狠的目光,玩世不恭地嗤笑,“江怀瑾,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弄死我,我最是喜欢看不惯我,又没有办法弄死我的样子。日后,黎妍儿就是我的女人,你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胆量,竟然舍得送最爱的女人给我,还是亲自送来。”
黎妍儿听不下去,厉声制止,“周子熙,你给我闭嘴。”
周子熙伸手使劲地捏住黎妍儿的脸颊,“好了,我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呢!”
油腻的黎妍儿全身鸡皮疙瘩都闹起来。
她好想弄死周子熙,她不得不死死地攥紧拳头,以此来抑制住内心强烈的念头。
周子熙的贴身助理李亮提醒道,“周先生,我们要登记了。”
周子熙都没有过够嘴炮,还想讽刺上几句。
他可是难得有机会讽刺江怀瑾,“登记啊,等我们到了国外,我就和黎妍儿登记,成为合法的夫妻关系。”
江怀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沉重都能够下冰雹。
周子熙饶有兴致地观赏江怀瑾的脸色,“等我玩腻了,我会把黎妍儿还给你。你不是说爱她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有多爱她。”
黎妍儿完全没想到周子熙搞登记一处,绝望地闭上眼。
一旦,她和周子熙登记结婚,此生都不可能再和江怀瑾有可能。
也是,她答应跟周子熙离开,早早注定她和江怀瑾有缘无分。
悲痛的人不仅是黎妍儿,还有江怀瑾。
周子熙得到满意的结果,强行搂住黎妍儿的腰肢,“好了,你该和前夫说再见。”
黎妍儿低下头不发一言。
她开口时,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随着周子熙转过身朝着登机口走去,清楚地感觉到后背有道目光紧紧地追随她。
黎妍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哭,眼泪掉下来,妆容就会花,人会非常难看,她不要难看。”
双脚如同灌铅般沉重,一步步往前走。
在登上飞机时,黎妍儿终究忍不住回头。
在人来人往的飞机场,江怀瑾宛若雕塑般站立在原地,他穿着浅灰色毛衣,外面披着黑色毛呢大衣。
气质清冷绝艳,一如当年惊艳她整个青春的少年。
过往的回忆不受控制地蹦出黎妍儿的脑海,她想起初见江怀瑾的画面。
那时,他人没有那么高,身姿属于少年的清瘦,却已出落的芝兰玉树。
一看到他,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羞红了脸,傻乎乎地呆立在原地。
江怀瑾从容不迫地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问,“请问你是黎妍儿吗?”
她愣愣地点头,“嗯。”
他酷酷地接过她的行李箱,“你好,我叫江怀瑾,爷爷让我来接你。”
只因这一面,她无可自拔地迷恋上江怀瑾。
等年岁渐长,黎妍儿知道所谓的一见钟情,仅是见色起意。
肤浅又现实。
唯一庆幸的是,她这个见色起意起了大半辈子。
脸颊凉凉的,黎妍儿抬手一摸,发现自己又流泪。
她吸了吸鼻子,使劲地揉着眼睛,拼命地想要止住眼泪。偏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又哭了。”
周子熙拿出手帕递给黎妍儿。
黎妍儿厌恶地推开,“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周子熙自嘲地一笑,“黎妍儿,我经常看到你为江怀瑾哭泣,你有没有深夜为我痛哭过,哪怕仅是一次?”
黎妍儿冷笑,“周子熙,我承认先对江怀瑾动心,后来误以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答应你的求婚。可我和你在一起时,我是真心实意和你在一起,用了心怎会不哭?”
“终究是我弄丢了你呢?”
周子熙依旧保持着笑,笑意不达眼底,随之悔恨取而代之。
他强行把手帕塞入黎妍儿的手里,“放心,这块手帕是干净的,不脏的。”
黎妍儿不太理解周子熙话里的深意。
然后,他开始压抑地咳嗽,李亮连忙递给他另外一张手帕。
周子熙接过手帕,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像一颗原本高大巍峨的大树渐渐枯老。
生命力慢慢地从他的身上流失掉了。
许久后,周子熙终于止住咳嗽。
他扔掉手帕,上面沾上艳丽的鲜血。
看得黎妍儿心惊,心里有个想法想要问出口。
“你想得没错,我快死了,得了肺癌晚期。”
周子熙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精致却缺了生机。
黎妍儿惊诧,“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周子熙疲惫地靠在座椅上,“上个月,病情发展得很迅猛,医生说我最多只有半年。要是奇迹出现,或许能够活到一年,谁知道呢?黎妍儿,你开心吧,高兴吧。”
一时间,黎妍儿分辨不出内心真实的情感。
毕竟,周子熙是个活生生的人,两人在年少时,便已认识,认识了十几年的人啊!
同时,周子熙对她伤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黎妍儿勾起冷笑来掩饰心底那一丝的不忍,“对,我很高兴,你是罪有应得。”
周子熙也不生气,“你恨我才是对的,那样我才能够理所当然地在生命最后的时光要你陪伴。我自私地只想成全自己,你是我年少时的奢想,努力那么多年,争权夺势,发展势力,目的不过是从江怀瑾手里抢回你。”
黎妍儿不屑,“周子熙不要把你对于权力的欲望归咎在我的身上,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仅是你欲望的之一,你在骨子里就有要和江怀瑾争夺的念头。”
“也许你说的对吧!”
周子熙不去否认。
他身边的人都夸江怀瑾出色,优秀,而他永远都比不上。
唯一比的上是抢走江怀瑾藏在心底,最深爱的黎妍儿,结果江怀瑾还是抢回去。
黎妍儿偏头看向飞机窗外,飞机缓缓地往上升起。
她看到江氏大厦,一点点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何尝不是注她和江怀瑾越来越远的人生。
飞机场里最不缺失意的人,有些人一旦分别,很有可能此生都不会再重逢。
在飞机场值班的人员目光时不时往站在柱子后面的飘去。
有位长相好看的买票员低声问旁边的同事,“他还没走哦。”
同事感叹道,“他都在那里站到天黑了,真是够有耐力的。我看到他送一个女人来机场,另外一个男人搂住女人离开。那个女人真是眼瞎,竟然舍得放弃江城首富。”
“对啊,别说背景,光是那张脸那个身材,我都心甘情愿跟了他。”
“你不是刚分手,反正他也是失意人,要不你主动点上前,说不定会有可能性。可惜我已经结婚生娃,否则我都想上去拼一拼。”
说的卖票员蠢蠢欲动,要是攀上江城首富,衣食无忧,他人还长得如此正点,多吸引人。
她不安地问,“你看我要不要补点妆容?”
同事点头,“你补点口红就好了。”
卖票员补好口红,扭动凹凸有致的身材朝着江怀瑾走近。
在离江怀瑾不足一米时,她故意扔下手提包,里面的口红和粉饼滚落下来。
还有一个tt。
卖票员弯腰去捡起东西,有一只口红滚落在江怀瑾的脚底下。
她以为江怀瑾会主动帮忙捡起口红。
谁知江怀瑾一动不动,女人只好厚着脸皮凑上去捡起口红,再摆出自以为好看的笑意,“您好。”
江怀瑾正在抽烟,透过烟雾凉凉地睨向女人。
这是第五个女人来碰瓷了。
江怀瑾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女人鼓足勇气自我介绍,“您好,我叫陆妍儿。”
“陆妍儿?”
江怀瑾重复着女人的名字。
女人笑得越发娇艳,“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爱叫我妍儿。”
江怀瑾嘴里含着细长的香烟,自上打量女人,“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陆妍儿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很不好受。
不过她都豁出去,自然不想空手而归,“因为你的前妻叫黎妍儿吗?我知道她很好,但网络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再优秀再美好的人,凡是不爱我的人都不值得我去留恋。我前天刚分手,男友是个飞机员,他也很优秀。人总是要往前走对吧?”
江怀瑾透过薄雾看到女人眼底蓬勃的野心和自信。
女人的面孔和二十出头的黎妍儿逐渐重叠。
其实,两人长得并不相似,像的是神态,还有说话的语气。
江怀瑾冷冷地抛下一句话,“等我们第二次见面,你换了名字,可以告诉我一声。”
女人心里窃喜,那不就是说明,她是有机会的。
“我们第二次什么时候见面?”
“看天意。”
江怀瑾看都不再看女人,迈着大步离开。
她应该安然落地,到达繁华的纽约了吧!
他也是该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