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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的喉头哽咽,“好,我相信你。”
她出去给唐季绅煮面,因为人的心思乱了,不是忘记放酱油,便是鸡蛋壳都打碎。
辛夷吃到鸡蛋壳,抱歉地说,“好难吃,你不要再吃了。”
唐季绅笑道,“反正我饿了,饿了什么东西都吃得下。”
吃完面,唐季绅硬是拉住辛夷一起睡,“反正你今天休息,不用做什么,陪着我好不好?”
辛夷枕在唐季绅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矫健的心跳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眼泪滴落在睡衣上,没落入他的皮肤里。
唐季绅感觉到辛夷的不对劲问道,“哭了?”
辛夷吸了吸鼻子,“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件伤心事。”
唐季绅追问,“什么事?”
辛夷摇摇头,“抱住你,又不觉得难过了。你睡吧,等会又得起来去医院。”
话刚说完,唐母的电话打过来。
唐季绅对辛夷道,“你帮我接!”
辛夷摇头,“不了,等会我又要惹阿姨生气。”
唐季绅接通电话开了免提,那头传来唐母不满地质问声,“你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唐季绅郑重地说,“妈妈,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两个字重重地叩在辛夷的心扉上。
唐母无情地揭穿,“别以为我不知情,你是出于对她父亲的亏欠才会娶她,你可怜她的遭遇,但季绅,你为她做得足够多,同情不是爱情,你可怜她,却没有必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辛夷的心扉再次重重地关上。
她难受地从唐季绅的身上爬起来。
唐季绅拉住辛夷的胳膊,朝着唐母回道,“妈,你不要胡说。”
唐母喊道,“我胡说什么,这些都是我从你的笔记本看到的。要是说可怜,如今温温也可怜。她现在身体都不齐全,日后很难嫁人。不如你多多可怜她。辛夷那边,你给钱作为补偿好了,反正她对你也没什么感情,贪图的是你的地位。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似温温,她对你的爱是纯粹的,无欲无求......”
唐季绅挂断电话。
屋内陷入坟冢般的死寂,辛夷再无法伪装下去。
那层窗户纸已经被揭开。
辛夷掰开唐季绅的手,眼底全都是冷意,“你妈说得都是事实对吧?你是可怜我,同情我,为了弥补我,选择和我结婚对不对?”
唐季绅的瞳孔微瑟缩下,脸色逐渐苍白。
辛夷瞧见唐季绅的反应,已然明白,“果然如此,天下怎会有掉馅饼的事?我也纳闷你这种天子骄子为何会娶我,哪怕随便找个人结婚,挑选的对象也不是我。这些日子以来,你百般迁就我,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唐季绅启唇想解释,“辛夷,我......”
“唐季绅,你把我当作猴子来耍是不是觉得好玩?你明明认识我的父亲,却在看见两家人的合照欺瞒说不认识。怪不得我妈每次看见你都会病情恶化,原来她知道你爸害得我家变成这样,而她的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难怪她会发疯。”
“辛夷,那些都是长辈的事。”
辛夷再次甩开唐季绅的手,“要不是那些过往,你唐季绅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更不可能放弃唐温温娶我,所以我们怎能不去计较过往?你放心,这几天我会收拾好搬出去。”
唐季绅不同意,想阻拦辛夷。
医院的电话打来,“唐主任,温小姐的病情突然恶化,你快点来医院。”
唐季绅眼里闪动犹豫,“好,我马上过来。”
在临出门前,唐季绅痛苦地说,“辛夷,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可以吗?”
辛夷别过头没有答话。
最终唐季绅离开了,辛夷整个人颓然地跌坐在地面。
过了良久,等手机铃声响起,“辛夷,上次你拜托我帮你妈妈寻找奥伦教授,有了眉目。今晚,你有没有空,我带他和你见一面。”
辛夷激动地回道,“好,谢谢你,宋司江。”
当晚,辛夷稍微打扮下来到餐厅。
经过六年的时光磨砺,宋司江由小县城出来的男孩变成成熟稳重的脑科专家。
宋司江心疼地看着辛夷,“你变瘦好多。”
辛夷摸了摸脸,老实地回道,“人变老倒是真的。”
宋司江宠溺地说,“在我的面前,说什么老呢?”
随后,他向辛夷介绍身边头发斑白的奥伦教授。
奥伦教授了解辛母的基本情况答应后天看诊,同时也对辛夷和宋司江的关系好奇。
宋司江回忆起往事,“那时,我刚从小县城出来,人怯弱胆小。我人生吃过的第一颗巧克力都是辛夷给的。她还给我介绍家教让我赚得生活费。我去留学时,她还给我赞助一笔学费。她是很好很善良的女孩。”
辛夷出现在他青年时最青涩最无力的时候,像一道绚丽无比的彩虹。
自此,宋司江对她念念不忘。
时隔多年,他回国没想到曾经的天之娇女跌落泥潭,遇到生活中的诸多不顺。
宋司江亲自开车送辛夷回去,“我记得你大学的计划是出国读研,我可以向导师推荐你。你的母亲也能转到那边接受更好的医疗条件。”
辛夷开始犹豫,“我回去想一想。”
下车后,宋司江深深地直视辛夷,“其实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以前我觉得高攀不上你。要是你不介意,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
辛夷很是意外,“我结婚了。”
“我知道,也知道你的婚姻并不顺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婚姻的插入者。我会等你妥善处理好一切。”
宋司江眸光里全是温柔。
辛夷别过头躲开宋氏江的眼神,等着他离开后,她转身准备回屋。
不曾想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唐季绅,他的眸光极其冰冷,“他是谁?”
辛夷淡漠地回道,“不管你的事。”
唐季绅语气中带着寒芒,“别的男人送你回家,我作为丈夫应该了解具体情况。”
辛夷冷声道,“我们要离婚了,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说完,辛夷走进房间拉起早准备好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