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女人的犹豫,看在江白然眼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哑着声音,不由自主问出:
“你不愿意跟我走?”
顾念吸了口气,她的心情万分复杂,她不跟他走,又能跟谁走。
“白然,谢谢你。”
江白然打横抱起她,恰好薄临渊冲了过来,江白然抬起一腿,狠狠踢过去,他抱着顾念,用不了多大的力,然而,薄临渊却摔了出去,江白然没有理他是真摔倒,还是假摔倒,抱着顾念,大踏步离开。
门口,周卫与薄临渊的人周旋,见江白然抱人出来,无心恋战,撕了把药粉,溜了。
白粉呛入喉鼻,一阵阵咳嗽声,空气响起。
白粉散尽,眼前的世界,哪里还有周卫等人的影子,他们正要迈腿去追,电梯开了,薄临渊步伐冷沉,走了出来,摘下脸上面罩,灯光下,赫然是古玩店老板的脸,清冷的眸色,渐渐蒙上一层戾色。
“别走了,让他们走。”
江白然救人成功,是他故意放水。
亲爱的哥哥,这是咱兄弟俩分别多年的见面礼。
薄临渊站在原地未动,果不其然,厉腾身影闪现,身后跟着温安全等一干手下。
两个男人,无论身高,气质,甚至皮相,都有相同之处,当然,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空气里的气息,腾地紧张。
两人的目光,空中交汇,碰撞出绝烈火焰。
见厉腾迟迟不开口,薄临渊扯唇笑,轻声说:
“哥哥来找嫂子?”
厉腾舌尖抵了下后糟牙,他要相当的费力,才能压下心头的火:
“薄临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十亿,我可以给你,但是,咱们兄弟间,不应是这种索取的方式。”
“索取?”
薄临渊眸里的笑,一点点冷下去:
“我也是薄氏子孙,薄家的财产,哪样没有我一份,你竟然用到了索取二字?”
厉腾似乎并不想与他说太多,挥手,温安全得到指示,带着人马就要冲上楼,薄临渊轻声说:
“在你们来前的几分钟,人被江白然抢走了。”
他们来迟了一步。
厉腾咬牙,口腔血腥味蔓延。
正要带着温安全等人离开,没想薄临渊来一句:
“哥哥,嫂子是自愿跟江白然走的,所以,你不能怪我。”
说着,薄临渊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手机递到厉腾面前,厉腾想漠视都不行,他掀眸,一眼就看到了图片上,那只紧紧箍住女人纤腰的大手。
眸光眯了眯,浑身泛起冷冽:
“挑拨离间。”
薄临渊不置可否,冷笑一声,找出一段音频点开。看书溂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迷,饱含感情:
“愿不愿意跟我走?”
女人声音娇软:
“谢谢,白然。”
没有丝毫犹豫,顾念的回答,已说明了她的选择。
厉腾紧咬牙关,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拳头。腮帮子咬得鼓鼓,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拳头砸到薄临渊脸上。
带着温安全,头也不回地离开。
肖辰一身黑衣,带着所罗门的兄弟出现,递上怀里的孩子,厉腾瞥了眼孩子的脸,是牙牙,两孩子长相差不多,可他带了牙牙一段日子,对牙牙,比对团团更熟悉。
“团团呢?”
厉腾问。
肖辰垂眸:
“薄总,孩子被老爷子抢走了,我们的人,费了番功夫,只得到了牙牙。”
厉腾的脸色,冷沉得像天边乌云,黑眸里,更是裹了层层阴霾,他想问责肖辰,可转念一想,终是放弃。
顾念选择了江白然,连孩子也不要了。
女人的狠心,像匕首,将他心脏狠狠给刺穿。
绵密的疼痛,让他难以下咽。
同一时间
厉明珠下飞机,薄家豪奉父亲之命,前去迎接,茫茫人海里,厉明珠目光扫到薄家豪的脸,眸色微微一顿,蓦地反应过来,整个人笑成了朵花,她甚至都没再理会身后帮她拎东西的下人,拨开人群,几步迈到薄家豪面前。
“家豪,我回来了。”
薄家豪张开双臂,厉明珠扑了过去,紧紧依偎在丈夫怀里,吸取着丈夫身上好闻的檀香气息,这是她想念了多年的味道。
咔嚓。
皮肉刺穿的声音,钝痛渗入骨头。
厉明珠整个人抖了抖身体,仿若不敢相信,她抬起的眼眸,紧紧盯着薄家豪,而薄家豪手上握着的,赫然是刺入自己胸膛的刀刃。
薄家号眼眸一瞪,反应过来,立刻退后一步,而那柄刀,笔直插在了厉明珠胸膛。
薄家豪摆着手,声音粗哑,气息因紧张而不稳:
“不是我。”
他连连说。
六神无主时,他转过脸,就看到了身后的薄临渊,颤抖着声音:
“临渊,你……?”
薄临渊笔直站着,身形挺拔,面色冷戾:
“父亲,我知道你恨厉姨,但也没必要这么狠心。”
薄家豪慌乱地爬了爬发丝,他指着薄临渊,气急败坏:
“不是我,是你。”
薄临渊看着他的目光,冰冷,没一丝温度:
“父亲,我这儿可有证据。”
薄临渊将录下来的视频,放给薄家豪看。
薄家豪回身,对上的是厉明珠充满恨意的眼眸。
“明珠……”
厉明珠扯唇笑,笑得很轻,因为,连笑都会扯疼胸口的伤,肺部袭来的疼,让她浑身都战粟起来。
她将要倒下时,薄家豪忙伸手过来,眼瞧着就要搂上厉明珠的腰,而厉明珠用尽全身力气拍掉了他的手,也因此,她被摔了出去。
鲜血,浸透衣衫,源源不断从伤口处流出。
染红了一地,四周的人群围过来,厉明珠张着唇,努力呼吸着,她没想到,满怀欢喜回来与薄家豪团聚,这对狠心的父子,竟然连合起来杀她。
“杀人,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警察立刻冲过来,维持秩序,薄家豪做为凶手,被立刻抓捕,薄临渊也去了警局,而厉明珠警察送去了医院。
厉腾第一时间赶去医院,来不及见母亲最后一眼,她已阖然长逝。
厉腾站在病床前,怔怔看着面前的白布,指尖盖住的掌心,丝丝血红落出,胸口的疼,连绵不绝,站了许久,久到双腿麻木,最后,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悲鸣,双腿一软,就那样跪了下去。
他的母亲,没了。
厉思南与厉思华,闻言,悲痛赶来,国外的大舅,由于太远,加上琐事缠身,没办法第一时间赶来。
李湘芝身体不如从前,消息封锁得死,没人敢通知她。
厉明珠的遗体在一天后火化。
厉明珠抱着骨灰,走出火葬场,长腿正要迈进迈巴赫,一群记者四面八方围堵过来,长枪短炮对准他:
“薄总,终于见到你庐山真面目了。”
“薄总,听说您母亲是您父亲杀死的,你打算怎么做啊?”
毕竟,一边是爹,一边是妈,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人生路上的领路人。
不管如何选择,都会落下口舌,不孝之名,薄庭琛似乎背定了。
厉腾没有回答任何话,顿了两秒,漆黑的瞳仁,利光划过,只听他掀唇说:
“如果有半点消息走漏,我不在乎血洗海城。”
器张的话,嚣张的气息,让记者们纷纷退后两步。
厉思华从政,不敢乱放厥词,而厉思南经商,却不在乎,他走到厉腾身后,眯了眼,对众记者喊话:
“明天的新闻,如果看到丁点关于我妹的信息,海城就不要待了。”
厉思南不是说大话,真有那样的实力。
众记者不敢再说话,眼睁睁看着迈巴赫载着几个男人离开。
第二天,各大媒体,果然没看到任何关于厉明珠的消息,不是记者们怕事,谁不想蹭流量赚一波,而是发上去的消息,都会被人第一时间撤走,撤得干干净净,不留只字片语。
厉腾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而接下来的薄家,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