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豪算账。
家务事,乱成一团麻。
厉腾昨天晚上知道倪随心自杀的事,他也料到薄家豪会发疯,但没想到,他发疯的结果,竟是挟持他的母亲厉明珠。
重要的是,几个舅舅回来,这件事,就更复杂了。
车子直接开回帝锦宫。
三个舅舅,一个在港城从政,位高权重,一个在约城经商,生意做得如日中天,国内的这个,最不起眼,身价也有一两百亿。
都是天花板级别的人物。
薄家豪多年不敢动厉明珠,也是因为这个大舅子。
厉腾下车,迈步进入庄园。
他刚踏进正厅,沙发上,坐着的三个男人,厉思远,厉思南,厉思华,个个气度非凡,听闻脚步声,齐刷刷向他看过来。
“大舅,二舅,小舅。”
厉腾一一打了招呼。
三个舅舅见了他,面露喜色,不过,稍纵即逝,厉思远指着隔壁房间说:
“薄家豪在里面,去劝劝。”
厉腾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厉腾捂住口鼻,抬手拍开了一盏灯,昏暗灯光下,只见一个男人半倚在墙上,他的手与脚都被铁链锁着,打着赤脚,裤腿上全是血。
厉腾的视线从裤腿往上,不止裤腿上,连膝盖上,裤腰处,衬衣下摆,以及胸口,胸口上的血,似乎更多,衬衣与血肉模糊,连在了一起。
厉腾知道,这就是伤处,为什么薄家豪胸口受伤?
很明显,是三个舅舅的杰作。
薄家豪听到门响,也没有睁开眼,本来以为是厉家三兄弟进来了,而来人迟迟没说话,他也就睁开了眼,这一看,自然就看到了厉腾,薄家豪染血的脸冷笑:
“来劝我放弃?”
“不该放弃?”
厉腾反问。
薄家豪又是一声冷笑:
“你与他们,向来一个鼻孔出气,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倪随心。”
很深情。
好想给他这个老子颁座‘深情男人’奖杯。
“就这么爱她?”
厉腾挑眉问话时,点了支烟。
香烟味直冲薄家豪鼻孔,尼古丁刺激了他鼻腔,他吸了吸鼻子,厉腾将烟放到他嘴里,薄家豪吸了两口,感觉挺过瘾。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那女人?”
闻言,薄家豪面孔僵凝。
蓦地,他面色愠怒:
“都是你妈干的好事,每晚拿那个东西给我吸,我……”
薄家豪开始发作。
话都说不利索,痛苦不亚于万蚁钻心。
看着薄家豪在地上像个被人抽筋一样痛苦地滚来滚去,厉腾无动于衷,冷冷就那样看着。
链声,不断碰撞墙壁,且一声比一声大。
厉腾漠视。
儿子的冷漠,深深伤了薄家豪的心。
他撑大眼眸,红如血雨,发白的唇开合:
“你妈就是想我一辈子不离,强拗的瓜不甜,你妈就是个神经病,疯子,婊……”
‘子’字还未出口,一记巴掌挥过来。
薄家豪的脸,刹时多了五指印,让他的脸看起来更狰狞恐怖。
厉腾回头,对上的是厉思南发红的拳头。
厉思远冲进来,又一拳砸到了薄家豪身上,嘴里啐了句:
“早就想打你了,今天遂远。”
厉思华在国内,要冷静儒雅一些,但是,他还是走过来,朝薄家豪腰上重重踢了下:
“渣男,我妹妹眼瞎了,要不是为厉腾着想,早把你大御八块,丢深海喂鱼。”
薄家豪受不住三堂会审。
忙喊:
“我要见明珠。”
厉思远白了他一眼:
“珠儿不会见你。”
厉思南:
“你还嫌没把珠珠折磨够?”
厉思华冷嗤:
“珠珠说了,打死也不再见你,此后,你们一刀两断。”
薄家豪开始大声嚷嚷:
“明珠,我知道你在楼上,明珠,我想见你,你上来,明珠。”
厉思远气急,一团抹布塞到了渣男嘴里。
渣男手脚受缚,嘴又被塞住,没办法再喊出来。
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父母的事,厉腾并不愿多管。
但看到这男人受这样的罪,他吸了口气,去外间抽烟。
厉氏三兄弟,回头见厉腾不在屋里,老大厉思远示意老三厉思华,厉思华掉头走出房间。
在二楼屋檐下找到了厉腾。
厉思华拍了拍外侄的肩:
“为他难过?”
厉腾吐了口烟,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多伤心,也看不出有多高兴,总之,表情淡漠如水。
“他胸口的伤,是你们弄的?”
厉思华:
“他挟持你母亲,想用你母亲威胁我们,门儿都没有。”
厉腾将烟凑到唇边,又吸了口,白烟慢慢从鼻子里喷出来,许是抽了烟,声音比平时要嘶哑。
厉思华以为他生气,忙解释:
“你妈身体太差了,我们怕她出事,薄家豪那人太贱了。”
意思是,不得已而为之。
“倪随心的事,你们做的?”
厉思华:
“也不全是,你二舅只是找人吓吓了她,她就不行了,苍绳不叮无缝的蛋。”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手下留情,不然,他活不到现在。但是,三舅。”
厉腾一字一顿说:
“我妈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就不能让她走得安静些?”
提到这件事,厉思华脸上的表情沉重:
“老二已在纽城找了个博士,这周就会回来为你妈妈看病,我们咨询过了,说有三成的希望。”
有希望总是好的。
厉氏兄弟,想尽一切办法,他们想为唯一的妹姝续命。
舅舅们用心良苦。
厉腾当然懂。
他咬住香烟,问:
“万一,那边知道了呢?”
厉思华恍然大悟:
“你是怕薄家知道,找上我们?”
厉思华笑,目空一切的笑,冷得渗人:
“薄家权势薰天,我们厉家虽然根基不在海城,但也不是好惹的,再说,薄长河选中的继承人不是你吗?”
见厉腾默然不语,厉思华:
“你是不是担心,若我们真打起来,怕你媳妇儿受伤?放心,我们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丁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