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狼狈形象,她掉头返回去,颤抖的手指指向顾念与王嫣:
“是她们找人泼的。”
接着,她又朝顾念吼:
“顾念,你就这么恨我?竟然想毁我的容,还用硫酸泼我。”
警察皱眉。
都说是油漆了,还讲硫酸。
顾念见苏绵绵满脸满身都是油漆,头发上一片白,妆都被油漆糊花了,说不上来的狼狈。
见她被人泼东西时,顾念本来还有点同情她,现在,顾念在心里骂了句,活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人泼的?”
“你有证据吗?”
苏绵绵情绪激动:
“就是你们,先前,你们就威胁我,说要找人收拾我,呜呜,警察,她们是坏人,不能放过她们。”
顾念与王嫣被警察带去警局接受审问。
了解了来龙去脉,警察让顾念走,没想,刚刚去交警队的律师,闻讯赶来。
递交的证据,是顾念与苏绵绵前面所有纠葛。
车子故意追她尾,还有,在帝锦宫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扯了出来。
而泼苏绵绵的人,逃之夭夭,竟然毫无半点讯息。
薄家老宅
红木梨的椅子,薄长河正襟危坐,青筋鼓起的枯瘦老手,放在椅把上,指尖盖住掌心,看起来心思有些重,他正凝神听着音乐。
音乐随着匆忙脚步声,戛然而止。
不是音乐自动断掉,而是老爷子摁了开关。
“听说,你与江白然合作,是为了除去江漠然?”
厉腾刚现身,老太爷冷冽的声音缓缓飘来。
“有这事。”
厉腾眉目清冷,面上无更多表情。
“听说,你劳师动众奔赴别山,就为了救一个女人与一个孩子?”
厉腾指尖凛冽雪白。
眉目一敛:
“没这回事。”
他绝不承认。
老太爷眉心刻痕勾深。
厉腾:
“既然您知道了我与江白然合作的事,就应该知道,我劳师动众,不是为了救什么女人,而是除去江漠然这劲敌。”
“江漠然已是丧家之犬,对我们薄家,构不成什么威胁,你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多年屈辱打磨出来的韧性,是不可小觑的力量,我倒觉得,江漠然比江白然更可怕。”
薄长河沉默了半晌,像是在认真思考厉腾的问题。
稍后,他抬眸,看向厉腾的目光,带了凶悍:
“你怎么看江白然?”
厉腾沉目,指尖在手套上摩娑:
“表面看,是李秀英秘密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是有几分能力,但此人,太过于重感情,你曾说过,太重感情的人,难成大器。”
老爷子曾说,如果想做人上人,就不要有软胁。
无论亲情,爱情,友情,这三种情,以爱情尤为突出。
一个情字,可以让人万劫不复,枯骨成灰。
薄长河又思量了会,出声:
“我希望我听到的,全都是空穴来风,不然,我不会客气。”
这句‘我不会客气’,有多少杀伤力,厉腾知道。
“我知道了。”
厉腾退走。
薄长河望着厉腾离开的方向,凝神思虑,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放弃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与栽培。
他不能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瞎了眼。
顾念被扣警局的事,厉腾很快通过肖辰知道了。
是王嫣给肖辰打的电话。
厉腾刚离开老宅,就与肖辰赶去警局。
苏绵绵见厉腾来了,迎上前,娇娇弱弱喊了声:
“厉腾哥哥。”
厉腾眸底闪过一缕厌烦。
不着痕迹拨开了女人伸过来想要挽他的手。
“离我远点,香水味太浓,我有鼻炎。”
厉腾从小就有鼻炎,苏绵绵知道,也的确闻不了太浓的味道。
苏绵绵满脸尴尬,急忙退开。
厉腾走到顾念面前,目光紧锁着她:
“怎么回事?”
不待顾念开口,王嫣像爆草豆一样说了事情原委。
厉腾目光瞥向律师:
“傅子衡让你来的?”
律师低头,抿唇没有说话。
厉腾冷冽的眸子又调向始作俑者:
“苏绵绵,我转你一百万。”
厉腾转完钱,凝向苏绵绵的目光,陌生又冷硬:
“到此为止。”
语毕,厉腾拥着顾念抬步离开。
王嫣白了苏绵绵一眼,做了个鬼脸,啐了句:
“嫉妒吧,不要脸。”
肖辰拽过王嫣,瞥了苏绵绵一眼,跟着厉腾两人的步伐,走出警局。
苏绵绵望着一行人的身影,满脸郁愤,像是气不过,她拔腿追上来,拽住厉腾的手:
“厉腾哥哥,我有话给你讲。”
不容厉腾拒绝,她已将厉腾拉到了街檐下。
厉腾往那这望了眼,见顾念几人正朝他这边看来,他剥开了苏绵绵的手,一脸不耐。
“说吧,什么事?”
苏绵绵:
“厉腾哥哥,你能不能与老太太说说,我不喜欢傅子衡,不想嫁给她。”
厉腾抿唇,收回的目光,落到苏绵绵脸上。
昏暗灯光下,苏绵绵的脸隐在暗处,轮廓精美漂亮,厉腾毫无一丝兴趣。
见厉腾不回答,苏绵绵假装伤心,大腿上捏了把,眼睛硬是挤出几滴眼泪,表情夸张:
“厉腾哥哥,好歹咱们一起长大,你就不能帮我向老太太说说情吗?”
“难道……你一定要把我推入火坑吗?”
厉腾喉结滚了滚:
“是你绺由自取,没人帮得了你。”
言罢,厉腾要离开,苏绵绵不许,缠上来,伸手从后换住了男人的腰:
“厉腾哥哥,江漠然与焰青让顾念去监狱,说是有话对她说,应该是你身份的事。”
苏绵绵余光瞥向光亮处的女人。
女人似乎也正看着她们,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
不过,人应该是紧张的,不然,也不会死死盯着她们看,虽然,她专门挑了个阴暗的地方,也许,她什么也看不见。
“你说,顾念如果知道你是薄庭琛,那样玩弄她,她会不会……”
厉腾厉眸戾色掠过,他抓住苏绵绵的手。
猛然用力。
女人指骨变形。
苏绵绵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硬撑着,不哭反笑,她又凑上前,两人距离很近,她清楚看到远处的顾念整个人都紧崩起来。
苏绵绵在心里笑。
很好。
“厉腾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顾念的,并且,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抖出这件事。”
厉腾眸子里,戾气流转,嗓音精嘎,带着危险:
“苏绵绵,今天的油漆泼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