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躺在床上,高烧不断,胡言乱语,身体抽着筋,厉腾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眸光温柔能滴出水,不停为她擦脸上的汗水,眉宇间,有那么一丝着急。
温安全回来了,立在三步远的距离,报备:
“厉总,监控调到了三天前,没有任何发现,估计盗墓贼是有备而来,昨晚下了雨,发现四十六码的男人足迹,足迹出了墓地,又多了几个男人的鞋印,而四十几码的男人鞋码,遍街都是,追查起来,可能有些难度。”
“我不想听废话。”
厉腾薄冷的唇开合,目光紧紧锁住顾念的脸:
“只给你二十四小时,否则,滚蛋。”
温安全暗自吸了口气,低垂下目光:
“是。”
恭敬地应了声,温安全退出。
房间再次归于平静,顾念摇晃着脑袋,嫣红的唇蠕动:
“不要……妈妈……爸……别走……别丢下念念一个人。”
女人呓语落入厉腾耳朵,他心口抽紧,指尖轻抚着女人嫣红的脸颊,尾指拂开落于她耳鬓的一缕发。
念念,一切有我,只求你醒来。
他在心里,不停地说。
厉腾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那双在半空中不断挥动的小手。
指尖的滚烫,传递给了他,男人眉心紧锁,英挺的眉宇,棱角分明,浑身腾出了一缕戾气。
肖辰站在外面,透过玻璃门,看着里面的情景,心口同样揪紧,难受得发慌。
翁-翁-翁——
手机响了,肖辰拿出一看,抬指接电话。
王嫣急切的声音传来:
“肖辰,怎么样了?”
肖辰:
“太太发着高烧,事情毫无进展。”
王嫣气急败坏: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人家死了也不放过,生的孩子没屁眼儿。断子绝孙。”
王嫣发着牢骚,骂完,又把矛头指向厉腾:
“肖辰,你们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连这种事也没办法追查?”
这矛头不敢指向厉腾,只能指向他,王嫣这女人,就捏软柿子,仗着他对她有感觉,便就肆无忌惮。
肖辰吸了口气,应声:
“这事非同小可,坏人是有备而来,温安全刚被厉总批了,陵墓监控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目前的线索,就是几个男人的鞋印,排查起来,难度太大。”
王嫣默然。
顿了顿,她掀唇:
“我想过来,肖辰。”
不是问句,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
肖辰眉心揪疼:
“别过来,没用。”
肖辰阻止王嫣。
王嫣固执说:
“念念发着烧,我没办法与她通电话,我很担心她,肖辰,让我过来,好吗?”
见肖辰还是不松口,王嫣声音含了娇媚:
“你……不想我吗?”
肖辰呼吸明显变得急促,王嫣轻笑,笑声染了暧昧:
“行,你不想我,可是,我想死你了,肖辰,怎么办?”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而他肖辰,不过一凡夫俗子。
喉结一滚,声音挤出喉咙:
“我给你买票。”
那头的王嫣,立即扯唇笑成了朵花,她隔着话筒叭唧了一口,声音很响,听得肖辰心猿意马,似乎想立刻见到她。
迟迟不见温安全的回复,厉腾失去耐性,王嫣来了,他让王嫣照顾顾念,带着肖辰风风火火亲自追查盗墓贼去了。
顾念做了个噩梦,梦里,母亲汪海兰说她浑身都疼,让她保护她,而父亲顾申却一张脸凶神恶煞,指着她鼻子骂,说她是个不孝女,认贼作父。
顾念在惶恐中醒来。
她张眼看到王嫣,意识到是梦,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王嫣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念念,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王嫣出口的话,带了丝惊喜。
顾念望了望窗外淋淋沥沥的雨幕,嗓音带了醒后的庸懒与沙哑:
“厉腾呢?”
“厉哥守了你一天一夜,见事情毫无进展,带着肖辰亲自去了。”
王嫣与肖辰刚见面,肖辰就被厉腾带走了。
心里虽有委屈,不过,大局为重,不在乎与肖辰的那点儿女私情。
顾念脑子里很乱,人也很累,她半躺在床上,休息。
王嫣絮絮叨叨:
“念念,你估计会是谁拿走了阿姨与叔叔的骨灰。”
顾念凝神想了想,声音机械:
“不知道。”
“会不会是白意念?”
王嫣分析,目前看来,白意念嫌疑最大。
毕竟,最恨汪海兰的应该是白意念。
王嫣的话,戳中了顾念穴位,她愣了半天,说:
“我也想过是她,可是,我爸的骨灰也不见了,她与我爸爸到底是有过感情的,按道理说,她不可能会拿走爸爸的骨灰。”
落土为安,死者为大,白意念但凡对顾申有那么一点感情,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过往在顾念脑子里像影片一样掠过。
她掀开被子,起身,王嫣不知道她有做什么,赶紧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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