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没有见过，所以她也不知道太孙长得和父亲那边像不像。反正太孙妃得是没错，太孙浓眉大眼、肤色黝黑，是个很英武又很端正的青年男子。徐循一生见过的男人里，比他长得更好、更有气魄的人可不多见。

    虽然他肤色黑，可太孙一也不凶相，现在他眼睛里含了笑意，看来就更可亲了。徐循的胆子虽然不算大，但一直也不太，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还觉得刚才的紧张有可笑：太孙又不是怪物，至于这么害怕吗？

    太孙好像也发现了她的放松，他满意地了头，又，“兀那婢女，你是何人，名唤什么？”

    他一开口，太孙嫔就又开始笑了，徐循这会机灵起来，倒知道太孙在和她开玩笑，便抿着嘴，“回殿下，奴婢姓徐名循，非是别人，正是您的太孙婕妤。”

    一屋子人又都笑了，太孙，“你坐吧，别拘束啦。”

    又问何仙仙，“刚才你主子喊你仙仙……嗯，我记得还有一个昭仪，是姓何的？何仙仙，好，人如其名，确实飘飘欲仙。”

    何仙仙是比徐循瘦一些，走起路来扭扭摆摆的，被太孙一，是很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被太孙这一夸，何仙仙红了脸，却仍大方道，“谢殿下夸奖。”

    太孙，“你也坐，和我话，不用殿下不殿下的。你们比我，都叫我大哥好啦。”

    徐循同何仙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犹犹豫豫，低声地叫了一声大哥，太孙应了一声，太孙妃便。“好了，都认识过啦。下次再见，就是熟人了。再下回见面，那就是亲人啦。”

    太孙嫔也，“大郎是最和气，最疼人的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跟了这样的男人，是你们的福气呢。”

    太孙有无奈，“哪有你这么夸人的……”

    他便不再搭理两个妃妾了，而是转而对太孙妃，“这次回来，也带了一些土产，都是皇爷赏赐的牛羊肉干、奶酪以及马奶酒，这些东西你们都是不喜欢的，我也没让他们往库房里搬，直接都分送给先生们了。倒是那些硝制过的牛羊皮可以做靴子和手筒，还是蛮有用的。明日入库以后，你分给她们一些吧，金陵冬天也冷，不定就穿上了。”

    太孙妃了头，又和太孙拉了几句家常，太孙便，“好啦，时候不早，都睡吧。明日早起，一起去给娘请安。”

    徐循和何仙仙赶忙站起来给太孙行礼告退，孙玉女就没这么拘束了，同太孙妃搂着脖子亲热地了几句话，也不搭理太孙，反而在太孙妃的肩窝里白了他一眼，便拉着两个姑娘一起退出了屋子，又和何仙仙一起快活地取笑了徐循几句，因为时候的确不早，大家就各自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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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循的糗事，很快也传遍了整个太孙宫，甚至连春和殿那里都有所耳闻，几个平时年纪相仿，比较要好的太子妃妾听了，都私底下嘲笑、捉弄徐循。不过，谁也没当是什么大事，连几个嬷嬷都显得很无所谓，钱嬷嬷，“这有什么的，您就放心吧。您是赶上好时候了。太孙的第一批妃妾……可要比春和殿里的昭仪强多了，这里面的道理，您就自己琢磨去吧。只要您不胡闹，好日子稳稳的就在后头呢。”

    徐循没事就使劲着琢磨钱嬷嬷这番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又没别的事好做。

    太孙和徐循、何仙仙很快也都熟悉了起来，每天晨昏定省的时候他都在太孙妃边上，聊几句家常，这不就一回生二回熟了？何仙仙胆子大，没几天就敢和太孙开玩笑了，徐循没她那么敏捷，少错少，她一般不太抢话。

    然后……然后没啦，这就是太孙出现，给徐循的生活带来的全部改变：每天早上多了个人要行礼，多了个人一起几句话。

    然后……没啦。

    当然，太孙回来了，那肯定就要找人侍寝，这种事即使是徐循也不可能懵懵懂懂。要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可不知做了多久的准备。不过她运气不太好，太孙回来的当天她正好在日子第二天，也所以徐循那天睡得特别早——她根本没觉得有她什么事。

    日子头尾总要七天吧，这后五天里，太孙不是在太孙妃屋里，就是在太孙嫔屋里。他本身也忙得很，经常后半夜才回内院，有时候就在前院睡了，据赵嬷嬷，回来的头十天，太孙在太孙妃屋里歇了三次，太孙嫔去他屋里歇了四次，基本上这也还是持平的。徐循听着，就和听故事一样。

    等太孙回来的第十一天晚上，他把何仙仙喊到前头他屋子里去了——除了太孙妃有特殊待遇，太孙想和她在一处，要自己过去以外，别的妃嫔那都要去太孙的屋子里。

    徐循在第十二天还没有什么，到了第十三天，何仙仙又被叫过去一次以后，她开始有着急了，等到第十四天、十五天（何仙仙又去了一次）、十六天……

    在第十七天，徐循有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得做好准备，做个不受宠的太孙婕妤，就这么按部就班地往上，太子婕妤、婕妤……然后……然后就没了，然后就这么一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