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坐在那张桌子上吃饭。不要欺骗皇军,否则会死得难看!”
那战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阵惶恐,连忙厚着脸皮摆手道:“不敢不敢”,随后讪讪地退了出去,转过头还嘀咕道:“这老家伙,还真他娘的精!”
杨啸和晏轲心中均是一沉,这特俘营中连做饭的伙夫都不是等闲之辈,可见远非表面上看的一团祥和、温暖平静,而是暗礁浊浪、杀机四伏,稍有松懈,便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杨啸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再去打探些消息。晏轲会意,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端着自己的饭菜,朝着一名正埋头大吃、身穿灰色囚服的光头大汉走去。
晏轲一屁股坐在了光头大汉的对面,目光一扫,发现旁边一张桌子上的几个穿灰色囚服的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想必与这光头大汉属同一“小团体”,类似“小团体”在太原集中营时就有,见怪不怪。
晏轲笑嘻嘻地拱手朝那光头大汉说道:“在下晏南飞,见这位大哥相貌堂堂,心中景仰,想结交个朋友,不知大哥可给面子?”
那光头大汉停下了筷子,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晏轲,冷冷地说:“老子脑袋是有些亮堂,却算不得相貌堂堂。兄弟想必正规军出身,老子高攀不起!”
晏轲心中纳闷,说道:“小弟诚意满满,大哥何出此言?”
那大汉露出不屑的笑容,说道:“老子可是土匪,平常没少和官府作对,你与我相交,不怕辱没了身份?大哥这个称呼还是别叫为好。”
晏轲听到此人自称土匪,心中反而一阵放松——与文化人相处他可能会局促不安,与土匪交往他可是游刃有余。他笑道:“自古乱世出英雄,大哥既然来到了这里,想必是因为拉了一支铁骨铮铮的抗日武装,由此得罪了日本人。仅此一条,我尊你一声大哥便是理所应当。”
那光头大汉听得晏轲这一番话,感觉极为受用,双目放光,说道:“不错,老子除了打家劫舍,打鬼子也不含糊,只可惜人手不够,干不过人家,只好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另一桌子的几个人见光头大汉居然和晏轲聊了起来,感觉危机解除,便各自回过头继续吃饭。
晏轲面露赞叹,说道:“说来惭愧,我们的大部队都被鬼子打得落花流水,何况民间武装?大哥敢与鬼子碰硬,足见神武!小弟昨天夜里才到,不知这里的情形和规矩,所以才斗胆向大哥求教,顺便想求个照应!”
那光头大汉被晏轲这个“正规军的人”一通马屁拍得飘飘然,觉得这小子识大体、够意思,加上都是被鬼子抓来的,肯定不是汉奸,顿时有了一丝好感。
但他显然也有自知之明,朝坐在不远处默默吃早餐的杨啸努了努嘴,说道:“照应不敢当!老子眼不瞎,那才是你的大哥!我比你年长不少,兄弟既然看得起我,我也不扭扭捏捏,叫我一声‘豹哥’,我也就应了!”
晏轲心中一喜,急忙拱手道:“豹哥好!”
那豹哥示意晏轲边吃边谈,继续说道:“我到这里也才有十来天,除了抽了一次血,整天无所事事,不知日本人在搞什么鬼,不过这些天倒也失踪了两个兄弟,据说体检不合格,被送下了山。”
晏轲眉头一皱,身体前倾,低声说道:“豹哥怎么看?”
豹哥神色愤懑,说道:“日本人的话,老子怎么会信?但却也毫无办法,加上这些天鬼子好吃好喝地供着,想想只能听天由命!”
晏轲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豹哥就从来没想到过离开这里?”
豹哥迟疑了一下,猛地放下手中的盘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想跑?除了跳崖就没第二条路!不过要不是你提醒,老子这几天倒忘记这事了,娘的,差点着了鬼子的魔,把这当家了,该打!”
晏轲眼中现出一丝失望,感觉自己大约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能结交一些绿林好汉,倒也不是坏事,如果策划越狱,此人可能有大作用。
豹哥突然抬头问道:“昨天夜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不知你可认识!”
晏轲急问道:“谁?”
豹哥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略带迟疑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交城县城日本人封的警察局长!”
晏轲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说的是神探张,张金合?”
豹哥一拍大腿,说道:“对!就是这狗汉奸!他也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