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都护府镇守将军慕成化,得知了自己父亲的噩耗后,吩咐了都护府里的一切事宜,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从都护府赶回了皇城,为老太爷守丧。
慕成化骑着千里名驹,一路上又有驿站的兵将提起准备打点好东西,这日夜兼程竟然不逊色与八百里加急,竟然在八天里就赶回了皇城慕府,只是依旧没能赶上慕府老太爷的头七。
慕府老太爷下葬那日圣上差遣司薄公公亲自前去宣旨,追封慕长丰为辅国大将军,谥号靖海公,以此纪念慕府老太爷为大棠海军做出的贡献,令其陪葬高宗的建陵,司天台司天鉴勾陈亲自测算出的好地方,灵位迁入太庙功臣阁,世代享受大棠皇族的供奉,也是给足了慕府老太爷能够享尽的哀荣。
李玖在敬王府里求了静姑姑好几日,这才可以一身素白,守在街上看着慕府老太爷的灵柩出城。那一日皇城里万人空巷,几乎所有人都守在了朱雀街上看着慕府的车队。
等到羽林卫亲自护送的送葬队伍经过,已经有些年老的人哀哭感叹,当初高宗盛世的时候最声名赫赫的武将过世了,不知还有谁能够与其并肩。其他的百姓有的自发披麻戴孝哀哭,有的却已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凄厉的喇叭唢呐声响彻云霄,李玖抬头看着天上阴翳的乌云,在看一身素白的慕府送灵队伍,慕辞捧着招魂幡走在前头,消瘦失魂的模样已经不见往日里温和儒雅的模样。就连向来坚毅的羽林卫,也在上将军单臻的吩咐下,在手臂间系了白布条,在风里微微地扬着一角。
慕府老太爷的棺木严格按照辅国公标准做的,三层棺、四层椁的楠木棺材几乎占据了朱雀街的三分之一,被二十多个慕府的府兵抬着,缓慢地往明德门移去,等出了皇城再抬上车,拉去高宗的建陵。
李玖回了敬王府地当夜就做起噩梦,梦里慕府老太爷一会儿对她慈善地笑,一会儿对她凄厉高喊着什么她听不懂地话语。李玖只觉得自己头脑昏沉,在初夏的天里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浑身不适无法起床。
这可急坏了敬王府的一干仆人,静姑姑赶紧吩咐杜宇去请太医,一边拿着帕子帮李玖擦着额头。林嬷嬷看着李玖的模样不敢近身,最后犹犹豫豫地说了句昨日郡主去看慕府老太爷的灵柩出城,会不会是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混说,大街上青天白日的,能沾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静姑姑瞪一眼林嬷嬷,她便赶紧禁声,而后嘟嘟囔囔地抱怨怎么不可能,那些冤魂不就是喜欢找认识的人折腾么。
太医院的太医诊治一番只说是受了凉,李玖喝了药才没有多少好转,这下连太医也忍不住傻眼,他们可是无计可施了。静姑姑眼珠子一转就想起林嬷嬷的说法,纵然觉得荒唐也想一试,不然总不能任由李玖躺在床上烧下去。
等到大费周折,好容易把勾陈大人请来敬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的事情。静姑姑小心交待了李玖的症状,这才不放心地看着勾陈拿着古怪的东西用药,心里还在不断怀疑是否有用。
说来也怪,经过勾陈大人的诊治,原本头脑昏沉的李玖不久就觉得清醒起来,歇息一会儿到了掌灯的时候竟然与常人无异,只是精神略为萎靡。静姑姑这才信了勾陈大人的岐黄之术,忍不住对着刚醒来的李玖好一番夸赞。
慕府老太爷下葬两日后,慕成化匆匆安排了慕府一番,又急急忙忙地入宫请安,这便要赶回安东都护府继续镇守着去。
大棠的海域总是不清净,那些远道经过的西洋国商船总干些劫掠的事情,形势作风又与汉人完全不同,慕成化没有想出解决他们的好办法,只得就那么提高战船的战斗力,一边加紧巡逻力度,生怕琉州的海岛渔民收到西洋国战船的劫掠。
慕成化在皇城待了不过六七日,第八日的时候就骑着一匹快马急匆匆地回了安东都护府去。那日天气不错,慕辞和慕成仁一起送慕成化出城,到了城外的长亭三人才骤然发现,今上一身便衣坐在长亭,面前是摆好的一桌酒菜,司薄公公立在一边等着。
要说慕成化也是和今上一辈人,只是今上自来精于政务,于战事上没有多大造诣,慕成化早期在皇城里,还是与当时年少英武的敬王相交颇多。只是他与敬王总有些意见不和,故而关系也不算亲切,只是不想今上居然会亲自来送。
今上一身便衣,身上君临天下的气质也不能全然收敛,在些微炽烈的阳光里端着酒盏递给慕成化,而后自己笑着端起了另一杯。
“今日为慕将军送别,大棠海域仰赖将军镇守,孤甚为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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