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总觉得慕辞这几日春风满面,做什么事都比以前多了不一样的情感。分明慕辞以前也是温润儒雅君子端方,可是他就是觉得现在哪里不一样,只是去问也打听不出什么,最后只得暗暗观察。
今年本该又是三卫一营选拔,只是不知昆翳在今上面前说了什么谗言,原本两年一届的三卫一营大选居然成了科考一般的三年一选,原本准备好的武学子弟和勋贵子弟心里憋屈,差点儿合谋把昆相的府邸给打砸了。因此监门卫没进多少新兵,只补了十几个空缺的兵将,陆岩他们欺负新来兵将的愿望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实现了。
等到初冬的时候皇城却是不算冷,只是南方却遭逢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后,安东都护府带着三个州全成了重灾区,瑟瑟寒风里饿殍遍地不知道冻死了多少平民百姓。剩下的人也是苟且度日,邸报差不多是六百里加急传进皇城的。
当今圣上继位十多年,雪灾都是北方的州镇,没想到今年居然是南方受了雪灾,顿时朝堂对这事都沉默了下来,连个应对之策都没人敢提,只有昆翳笼统的说了几句派人赈灾。
赈灾赈灾,不过是设立粥棚开粮仓银库,可是雪灾却不是这种方法能奏效的,雪灾最大的难处却是寒冷。南方甚少下雪,不想这一下就直接成了雪灾,等到数目惊人的死亡人数传来皇城的时候,朝堂上几乎吵得人声鼎沸。
休沐的时候慕辞回了慕府,和慕府老太爷交谈时说起这件事,忽然就想听听老太爷的意见。安东都护府本来就是慕府老太爷所设,这次雪灾的范围也有都护府,想来老太爷也是关心此事的。不想慕府老太爷只是摆了摆手,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父亲就能摆平这件事的。
慕府老太爷甚少提起慕辞的父亲自己的儿子慕成化,倒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早年的时候慕府老太爷忙碌非常,根本没有教养两个孩子的时间,甚至六七年还不能见上一面。慕成化无人管教的情况下也长成了好苗子,只是和老太爷感情淡薄,某些事情上的意见更是南辕北辙。慕府老太爷心里对长子有愧也不表现,反而甚少提及他,不过还是相信慕成化的能力,雪灾定然是没什么困难的。
“这些日子,你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慕府老太爷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不顾沸腾的茶壶起身开了窗子,看着外面微弱的雪尘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来。
慕辞和老太爷在东北边州都护府生活了七年,早就习惯了冬日的凛冽寒风,回了皇城后到了冬季也总是觉得不冷,大雪的天气开着窗子也能酣然入梦。慕辞感受到了吹进屋里的寒风也没有瑟缩,拿起茶壶倒了茶水,这才问了一句祖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慕府老太爷看着纷飞的稀疏雪粒,忽然诗兴大发地想起来一句诗,念完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屋里,答非所问地感慨一句屋子里炭味重了,真是难闻得厉害。就算老太爷的身子硬朗强壮,也是快要古稀之年的老人,慕夫人还是为他准备了过冬的炭盆。
慕辞拨弄了一下炭盆里红彤彤的炭火,看着慕府老太爷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继续问,而是说起了自己和李玖的事,把自己如何哄着李玖的事当做逸闻趣事一般说给老太爷听,一边注意着老太爷的神情。老太爷自然察觉了他的意思,不明意味地冷哼,甚至是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盏。
“人言常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果然是此言非虚啊,这就知道来找我探听了……”
慕辞陪笑着回了句不敢,一边期待着老太爷为自己解惑。慕府老太爷哼着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个老头子一死慕府不就是你做主了,估计你那父亲也是回不来的。慕府老太爷如今是真得老了,比起慕辞记忆里那个进退有礼不动声色的长者,现在这个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老人显然更得喜欢。
“哼,敬王的事情岂是一言能概括的,也该庆幸你母亲当年给你定下一门好亲事……那敬王,可不仅仅是圣上的臂膀,只怕是……”
慕府老太爷说得语焉不详,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声可惜了,而后看着慕辞皱眉思考,才低声警告了几句这事是绝不能掺和的,东窗事发可是谁都保不了你的。慕辞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点了点头就说请老太爷安心,他绝对做不出什么出格事,只是惊诧而已。
高宗是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人提起,可慕辞还记得以前听说的那些,当时的小皇子如何驱逐草原部落立下赫赫战功,朝堂上大皇子如何八面玲珑勤于政务,本以为同母的亲兄弟不会为了个位子争夺,不想只是把争夺放在了暗中而已。
“为了势在必得的东西,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老太爷看着慕辞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嘲热讽得说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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