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另外一条腿,再次直挺挺的迈了出去,如此反复几次,他就感到双脚上最后一丝的直觉也消失了,一步没走好,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多次尝试都没能爬起来,他将额头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如果自己是在砖窑中,现在所呼吸的就应该是地上的灰尘,可是他感觉不到一点呛鼻子,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也开始不是自己的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死法”用尽最后的一点力量,他张开了嘴,苦笑着说了一句,虽说已是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所有的感觉都是假的,可真的都是假的吗?浑身的冰冷深入骨头,脚底也确实有凉气一直在向着上面涌,让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这一切都如此真实,根本不像是幻觉。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异能者,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对方的异能中,自己开始想的什么聂胖子制造出来的幻觉都是在欺骗自己,骗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应该清醒过来了。
四肢已经僵硬,明明没有风,可他就是感觉寒风刺骨,好像身上的衣服都是冰冷的,如果不是双手是在动弹不得,他还真想脱光了衣服,仿佛那样自己还能暖和一些,此时他连眨眼睛的力量都是失去了,眼睛已经睁得生痛,他想要闭上,可吃奶的力气都涌出来了,也只是让眼皮颤动了几下。
难道要让我死不瞑目?虽说我怨恨着,怨恨着暗异,怨恨着这些混蛋杀手,可死了就应该让我舒服点啊,更何况四周乌漆吗黑的,就是睁着眼睛也是一片黑暗,还不如让我闭上了。他心中如此想着,如果说有什么是他真正放不下的,那就只有赖依依了,他发觉自己很不孝,都这种时候了,先想到的都不是家里的父母和姐姐,而是自己的女孩。
她跟着自己一路逃亡,虽然显得很开心,可他知道,那都是在给自己打气,欺负自己也只是想让自己不要太过消沉,可是自己呢,除了逃亡生活什么都没有给她,有时候甚至要让她一个女孩为自己冲锋陷阵,要知道,自己明明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拥护者啊,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孩,这与让人在胸口上捅刀子没什么区别。
最后,他终于鼓足了全力,将眼睛合上了,这一瞬间,不知道是眼睛睁得生痛后的自然反应还是他真的心中酸楚,竟是流出了泪水,两滴泪水顺着他的鼻子慢慢的流了下来,最后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啪啪的两声。
这两声轻响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他僵硬的嘴角向上翘起了一点,已经动弹不得的头轻轻晃动了一下,呼吸声没有,本该存在的心跳声也开始慢了起来,从一秒钟一下,变成了两秒钟一下,随后就是三秒,四秒,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从身体中远离,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应该是下地狱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自己的双手都已经沾满了鲜血。
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家伙是不会同意自己去天堂的,就是天堂的掌管者,可能也会认为自己进入天堂是玷污了天堂的圣洁吧,所以肯定是下地狱,而且是十八层地狱,呵呵,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酷刑,自己没有当过长舌,拔舌地狱自己肯定是无缘了,剪刀地狱也没问题,铁树地狱和自己更是不沾边……刀山地狱,看来这个才是自己最终的家啊,杀生如此之多,肯定是逃不过第七层的刀山地狱了。
想到眼前一座刀山,自己赤,裸着向上爬,即使浑身已经僵硬,李想也是浑身一抖,想想都让他怕得要死,可能是距离死亡太近了,他发觉自己想象当中的刀山上的刀刃都是寒光闪动,全都是吹毛断发的宝刀啊,不要说爬到山顶,就是爬几步,自己浑身的血肉就会被砍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吧。
他是越想浑身都的越厉害,还奇怪了,这越怕他还就越想,发觉自己所想的场面也越来越真实,而自己就好像真的站在刀山这下,上面的刀刃被风吹动着,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每一声都让他浑身一抖,他想要逃跑,可是发觉自己的双腿竟是不听使唤了。
滴答,焦急中,一个清晰的声音进入到了他的耳朵,第一声他还没有在意,可是随着第二声,第三声,他终于注意到了这水滴落地的声音。
艰难的睁开眼睛,虽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可他突然发觉左眼中一阵难受,是一滴汗珠进入了眼睛,带有盐分的汗水充当了一次眼药水,让他生痛的眼睛真的流出了泪水,随着汗水在脸颊形成小溪,他发觉眼睛舒服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点黑暗以外的东西,可当他仔细去看到时候,发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在他不自知的情况下,他的手脚正在不自觉的颤抖着,这是长时间不活动后肌肉自然的反应,本来没什么,可是出现在一个已经冻僵人的身上,就有点怪异了,只是他正在回想刚才那瞬间的景物,并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变化。
看到的是什么?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明明非常的清晰,可为什么现在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呢,难道刚才所看到的也是幻觉?只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了,所以看到了心中所希望看到的幻觉?一系列的问题出现在他的大脑中,让这个已经被冻僵的大脑高速的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