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一人入江夏城不走水路走陆路免去了许多麻烦,只因鱼龙帮大多数势力都在姜水为患,城中虽有鱼龙帮不少耳目,但总归还没到见人就下手丧心病狂地步,更何况十一人中除了杨幼倩之外,其他人看起来实在是平平无奇,老爷子就如同跟一个普通老头儿没什么两样,公主与何青秀女扮男装也看不出来,倒也没人认为这十一人是肥羊,司马云与张明月入了挂羊头卖狗肉的赌档就深深感觉到了这隐藏在繁华之下的乌烟瘴气。
“想玩儿什么?牌九?骰子?”
司马云别过头笑着问道。
“你应该知道你从来没教过我这些东西,我不会。”
张明月无奈摊摊手。
“倒也是,我差点忘记了,刚好身上还剩下一些碎银,索性就玩儿几手,说不定还能赢不少,也算一箭双雕了。”
司马云要玩儿牌九,从十两银子赢到一百两,他玩儿骰子,从一百两赢到一千两,但赢到一千两时候司马云却是再也不下注,揣着一千两银票出了赌档。
“你应该还能再赢一千两的,为何就此收手。”
张明月自是不解司马云的意思,他从未见过司马云赌钱,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会的人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便赢了一千两,早知如此二人以前又何必如此辛苦做买卖赚钱?司马云似乎看出了张明月想法,他笑道。
“你可知道这天下什么钱都能算是自己的,唯独这赌博赢来的钱不算,你可知道为何?”
他二人踏进了一条看起来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会经过的安静巷子。
“因为赌博来的钱很快会花光。”
张明月沉声回答,只是司马云却轻轻摇摇头。
“对于赌徒来说赢来的钱花的快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赌徒赢来的钱很少能真正带的出去,更何况是鱼龙帮的地盘。”
司马云望着前面突然被挡住的去路似笑非笑道,前方弄巷出口多出了一群打手,手持棍棒,身后进来的入口也被人堵住。
“现在知道我为何如此大张旗鼓?”
“知道了。”
张明月同样冷冷一笑,看来这鱼龙帮赌档干这种事情已并非是头一次了。
出口拦住二人去路的人有一个独眼龙,这独眼龙冷冷审视二人一眼,确定这两个人并非是赌档常乐客也并非是江夏名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钱留下。”
“只是钱留下?那意思是我们人可以走?”
司马云似笑非笑道,那独眼龙看起来并非喜欢笑的人,他只不过冷冷道。
“你们两人最好是别跟老子谈条件,不然老子不杀你们,未必我这些兄弟也不会杀你们。”
“那看起来我们好像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是的,并且我可以告诉你,你是个很多废话的家伙,而我并不怎么喜欢你这种人。”
“有话好说,不就是银两,这一千两还给你们就是了。”司马云掏出怀中千两银票在手中晃了晃。
“不过这一千两银票暂时还不能白给你们,毕竟这些钱是我自己凭本事赢回来的。”
“你还想跟我们谈条件?”
独眼龙也有些诧异,但生活在市井多年,也练就了一份识人辨人的火眼金睛,眼前二人虽看似平平但面对这么多人依然不慌不忙,这种人通常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种人一定有强大的后台或是自身就不太容易对付,要么这种人就是傻子,而对面两个人看起来并非像是傻子。
独眼龙眼神灼灼,他越是如此看司马云二人越是云淡风轻。
“我猜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不对?”
司马云轻笑,他将千两银票尽数丢到地上。
“这一千两银子本来应该属于我,不过今天看你们如此劳师动众要是一无所获岂不是很累?所以这些银票算是我犒劳各位兄弟的,另外,我这个人很爱交朋友,权当是请你们喝酒,因为我知道你们若是带不回去这一千两也不会太好过。”
司马云说完这句话就直直朝弄巷口而去,独眼龙竟然也没有阻拦,任由其离去,司马云临走前仍留下一句话。
“告诉你们老板,我明天还会来,并且我明天要赢一万两。”
二人回到客店之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几个女子相约出去逛街,非要拉着老爷子一起去,几个侍卫与李沐智留了下来,三个侍卫说是保护公主安全,但谁都知道这一路之上公主的安全几乎全部都是由老爷子一人负责,他三人也就背了一个保护公主的名而已。
“你怎么不去这江夏城中看看?听闻铁索桥每天晚上都会来来往往不少游客,而且江面上有不少花灯,很漂亮,更有不少美丽女子,若是能登上江夏楼吟诗作对一番更是你们读书人莫大的荣幸,我觉得你不应该缺席这种场合才对。”
三个侍卫自顾自喝酒聊天,李沐智不喜欢说话,他们大抵已经习惯了这书生,故此也就不去理会书生,倒是司马云回客店之时与书生对上了话。
只是书生依旧冷淡无比。
“这天下的书生有很多种,这话是你说的,吟诗作对只是其中一种,而我恰恰就不是这种。”
“那你是哪种?”
张明月不禁问道,只是书生却再也没了说话的意思,他懒得自讨没趣,也就不再问。
司马云并没有这么早睡觉的想法,才来江夏第一夜,不论此行是为何而来也都应当出去游览一番才是,本来以为书生不去,没想到司马云一开口,李沐智竟然僵尸一般点点头答应。
三人出客店,司马云张明月在前,李沐智在后,但是与二人极少交流,城中华灯初上,一片和谐,走街卖艺卖武的大声吆喝不好看不要钱,也有摊贩吆喝各种江夏小吃,好不热闹,姑娘们也三五成群结队而出,时不时被地痞流氓调戏一下,但终归只是停留在调戏的地步,因为这里是鱼龙帮的地盘,这里有鱼龙帮自己的规矩。
“你若想看一个地方的罪恶,那必须在太阳落山以后才看得到,你们有没有看到江夏的罪恶?”司马云同时问两人。
“你们一定觉得江夏并无传闻中那么可怕对不对?”
“没错。”
书呆子李沐智点点头。
“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我想象中江夏定然是一个官匪一家乌烟瘴气欺男霸女的地方,然而其实并不是,看来猎山雕并非我们所想象那般容易对付,并且此人善于谋略,才能将江夏黑道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只会欺善怕恶欺压百姓的只能叫地痞流氓,远不能算是道上人物,猎山雕如此人物岂止是混黑道,恐怕进朝堂都游刃有余,只是这么一来我却越发担心起来,此人绝对没那么容易见到,看来得下不少功夫。”
“可你白天的时候不是已经在赌档下了功夫?”张明月问道。
“赌档那并非算是什么功夫,只不过心存侥幸看看能不能一层层从下面扒上去,将猎山雕扒出来。”
“我们为何不去找江夏太守?他肯定能有办法找到猎山雕。”
张明月再问,这次倒不是司马云回答,而是换成了书呆子李沐智。
“我们来的时候公主就已经说了要保存江夏太守的清名,倘若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前去,以朱时俊的性子,一生清高,他见了公主你真以为他还会苟延残喘活下去?不去找朱时俊只不过是公主为了保护他而已,找猎山雕只能靠我们自己。”
“如此说来除了一层层往上扒别无他法?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武林大会还有三月便开始,咱们这一趟半个月充其量也不过才走了三处而已,三个月如何能将这江湖踏个遍?”
“不着急不着急,水到渠成,总有办法将其揪出来,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将赌档后面老板找出来,这江夏赌档虽多,但老板应该同一个人,毕竟没有一个馒头几个人吃的道理,更何况是在鱼龙帮地盘上。”
“是为了杨幼倩?”
“不全是,好了,今天才是我们来的第一天,还是先看看这江夏人文地理再说,听闻江夏楼有七层,若是登上了第七层便能将整个江夏尽收眼底,想必公主老爷子他们也去了,咱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碰上。”
司马云带头,江夏楼依山而建,并非是在江这边,而是江那边,想要去往江夏楼必须要通过长达两百丈的铁索桥,此时铁索桥已踏上了来来往往行人无数,十二根拇指粗细铁链横跨江夏湖,中间铺就一层结实无比的木板,两侧仍有护栏以防行人掉入姜水之中,两百丈也并非一蹴而就,中仍有三处由两根巨大的原木矗立于姜水之中将铁锁牢牢撑住,想要建造如此浩荡工程需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铁锁桥下悬挂四把巨大刻画有密密麻麻道教驱邪符文的古剑,名斩蛟剑。
“说起这斩蛟剑的由来倒还有一段很有趣的故事,你们想不想听?”
司马云笑问道,两百丈的铁索桥若只是走也走不了多长时间功夫,只是人影憧憧,江面又漂浮无数花灯,更远出江夏楼金碧辉煌,凉风习习,江面微波粼粼,实在是快不起来,书呆子李沐智与张明月二人本就对这刻画铭文古剑感兴趣,听司马云这么一说也就都来了兴趣。
只见司马云淡淡道。
“古籍有言,蛇修行百年化蛟,蛟修行千年化龙,可是大道三千,世间万物无不各行其道,人有人道,天有天道,蛇有蛇道,蛟有蛟道,蛟想化龙本就是逆天而行,入海才能化龙,必须经历一次化龙门,化龙门也就是人间的桥,但蛟本就在山中成精,想入海化龙谈何容易,毕竟世人多惧怕妖物,它若光天化日直接出现在世间定遭祸患,所以蛟想入海化龙必须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大雨倾盆山洪暴发的机会才能混合在滚滚洪流中翻江倒海入海化龙,因此世间才有说法,有蛟为祸的地方定有洪灾,到时候生灵涂丹百姓流离失所,否则当初雁鸣山那一条恶蛟也不会招来中原那么多名门仙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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