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的大夫大都集中在皇宫,珍贵药材也尽数在太医院,凡为医者,不想去见识一番的屈指可数。
而楚鸢歌显然不在屈指可数的范围,泰康帝这道旨意,深得她心。
凤砚卿也有些意外,冲她笑了一下,眉梢眼角都是宠溺。
泰康帝沉浸在儿子有可能痊愈的喜悦中,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吩咐完德盛又道:“歌儿,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朕定差人给
你备齐。”
楚鸢歌瞬间感觉压力倍增,福了福身道:“儿媳遵旨。”
泰康帝从龙案后走下来,传了些茶水点心,倒像是突然成了寻常的父亲,和凤砚卿说着细碎的琐事。
楚鸢歌不擅长聊天,除非问道才会答两句,却也没觉得多难熬,因为泰康帝比她想象中的和善许多。
虽然依旧带着上位者常有的威严,但没让她觉得盛气凌人,因此,在长清殿一待就是两个时辰,她除了有些累,没太多别的感
受。
从长清殿出来,楚鸢歌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见宫里的人都隔得远,这才问:“王爷,我怎么觉得,皇上对你格
外地好?”
这和她看过的电视剧差太多了,甚至有些不真实。
凤砚卿没什么情绪地道:“大概是觉得有愧于我吧。”
楚鸢歌嗅到了宫闱秘事的味道,眉头一挑,满脸兴味:“嗯?”
“是父皇。”凤砚卿纠正她,简单说了两句,“当年我母妃遭人陷害,他明知她无辜,还是下旨赐死了她。”
之后,他被放在太后膝下抚养,虽有庇佑,却还是没逃过阴谋诡计。
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被送去西北战场,又在那儿染上碧蚕渊,命不久矣,他父皇对他,半是疼惜半是愧疚。
虽然真正导致他活不久的元凶并非碧蚕渊,却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御医又诊不出芙蓉蛊和日暮里,他父皇心中自然觉得亏欠于
他。
楚鸢歌点点头,又问:“所以,坊间传闻你和父皇不亲厚,是因为这个原因?”
凤砚卿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从前是恨,长大后明白了他的苦衷,却也做不到释怀。
炽王十五岁上战场,楚鸢歌本以为他爹不疼娘不爱,今天知道泰康帝其实挺疼爱他,她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
“歌儿,你可知今日跟父皇说能解我身上的毒,会带来什么后果?”凤砚卿不欲多说往事,边往太后的寝宫走边问。
楚鸢歌本能地摸摸脖子:“你说过不会掉脑袋的。”
他们还没成婚的时候,他以段公子的身份请求她日后有机会去为炽王诊治,说过不会动辄砍头。
凤砚卿低笑,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脑袋:“想到哪里去了?”
“父皇不会草菅人命,但各宫妃嫔和世家千金,怕是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派人过府请你。”
楚鸢歌眨眨眼:“不能拒绝吗?”
凤砚卿道:“自然可以,却也不是次次都能推脱。”
楚鸢歌努嘴,突然对自由出入太医院也不是很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