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哄道:“歌儿,别哭。”
楚鸢歌眼底满是戾气,一把推开他,指着门口道:“出去。”
“歌儿……”
“滚出去!”楚鸢歌扫落桌上的食物,杯盘碗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身体微微发抖,却是不容许他靠近半分。
凤砚卿想过她会大发雷霆,却看不得她眼眶泛红的样子,一时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楚鸢歌动手去推他,亦步亦趋地将人推到门口,打开门将他推出去,而后重重关门,落下了门闩。
她靠着门,抬眼看这一屋子的喜色,只觉无比嘲讽。
刚接到圣旨的时候,她仓皇错愕,甚至想不顾一切抗命,只是盼着有一天能表明心意,和他好好地在一起。
被他有理有据地一番劝解,她才忐忑不安地答应下来。
三书六礼,各种各样的贵重物品,绵延几条街的聘礼,她以为那是皇家的标准配置,后来听孙嬷嬷说,那是炽王给她的优待。
因为炽王身体不好,还要耽误她的大好年华,他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在这方面给予她足够的补偿,让外界知道,她是他最重视
的妻子。
他事事亲力亲为,就连御绣坊的嫁衣,他都去盯了好几次。
楚鸢歌听着嬷嬷和星月星玉语气里的羡慕,没有半点兴奋,反而惶惶不可终日。
她整日里都在想,若炽王不同意给她写休书要怎么办?她若是从此和段公子成为陌生人该怎么办?
可是他呢?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可笑至极?
楚鸢歌又想起他们数次谈论起炽王的情形,他顶着段公子的身份,又如何看待每一次交流中的她?
大概会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吧,妄言评论凤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
楚鸢歌最讨厌欺骗,可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一个庞大的骗局。
她气凤砚卿的隐瞒,也气自己的傻,明明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
楚鸢歌想着他们相识以来的点滴,不知是幻是真,恍然间,眼泪滑出眼眶,分不清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委屈更胜一声。
“歌儿,打开门,我们慢慢说,好不好?”外面传来凤砚卿的声音,几乎带了祈求的意味。
楚鸢歌一抹眼泪,鼻音浓重地道:“滚!”
凤砚卿一听这声音便知道她哭了,心里拧成一团:“歌儿,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别哭。”
楚鸢歌随手抓起门边架子上的花瓶,用力砸在门上,声嘶力竭地吼道:“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看到你。”
凤砚卿生怕她伤了自己:“好好好,我滚……歌儿,当心些,别踩到碎片。”
楚鸢歌不想理他,起身往床铺走去,将喜被底下放着的红枣花生桂圆等东西一股脑全扫到地上,穿着嫁衣躺了上去。
凤砚卿当然不会真的滚,他等了好一会儿,里面安静了,他才又开口,缓缓地说着掏心窝子的软话。
楚鸢歌拉过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心绪复杂。
即便心里有个声音在拼命为他洗白,她也绝不会轻易原谅他。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楚鸢歌今天累了一天,疲惫袭来,渐渐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