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也愣住了,沈王氏不会骗自己,她今儿干了一天的活儿,确实也不大可能有时间回来,而且就沈老婆子那个厉害劲儿,咋可能会让她带饭菜回来喂狗。
可是,不是沈王氏喂的狗,这小狗娃是从哪儿弄得吃食,还把肚子填的那样饱?
她又想起了那碗羊奶,那碗羊奶没毒,不是贼人弄来的,是谁送来的呢?
脑海里猛然跳出一张黝黑的凶神恶煞的脸,还有那双细长的漆黑的眸,难道是他?
“不,不可能,那个小叫花子!他除了会讹诈偷窥,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哪里做的来什么好事儿?”
“成儿,你说什么?什么鸡呀狗呀?”
沈王氏听见沈玉棠嘴里小声嘀咕,不由追问了一句。
沈玉棠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漏了嘴,慌忙摆了摆手。
“没事的,娘,我想事儿呢,乱说的,饭快凉了,你快些吃吧。”
“你也吃,多吃点。”
沈王氏把一块鸡蛋放进了沈玉棠的碗,自己却挑了一大块腌酸菜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沈玉棠心中发酸,装作吃腻了鸡蛋,又把鸡蛋挑进了沈汪氏的碗,自己也挖了一大块酸菜塞进嘴里,咬得格格吱吱。
“这酸菜就是好吃,爽口解腻,我就爱吃这个。”
“成儿,你长身体呢……”
沈王氏怎能不知道自己闺女的心思,看着沈玉棠大口大口嚼酸菜的样子,眼底又湿了,她的娃没爹,从小就懂事,现在是更懂事乖巧了,只是这样的懂事乖巧,看着却让人心酸。
沈玉棠吃得却很香甜,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沈汪氏心疼的目光。
她今儿累了一天,到这会儿吃饱喝足,一股困意便迅速袭来,吃了饭洗了澡,母女俩就沉沉睡去,小狗娃自觉地卧在门口,充当了警卫的角色,偶尔墙外有什么动静,它便奶声奶气地叫上两声,很是尽职尽责。
而此时,西院的三房却是一阵吵闹,屋里灯火通明,沈董氏正站在堂屋门口冲着外面吼。
“都是一样的种吃得也是一样的奶,偏偏生出个你最没出息,自己窝窝囊囊啥也干不成就算了,连累的自己的儿子也跟着被欺负,现在人家都联起手来欺负咱娃了,你倒好,谁也不敢得罪,就会忍着气当老鳖,你就是个鳖,一辈子也爬不起来!”
“行了,你这婆娘咋就没完没了呢,天天晚上折腾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了?你赶紧让我进去,回头吵醒了爹娘他们,大家都别想睡了。”
沈三叔光着膀子,胸口后背都有几道血红的抓痕和,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一手推着沈董氏粗壮的身子,想进去睡觉。
可是还没挨着沈董氏,脸上就挨了一口啐。
“我呸,你今晚上别想进去睡了,老鳖一,没出息,还有脸上老娘的炕,你就睡外面,冻不死你就是了。”
“你还要把老子赶出去?你个臭娘们儿,看我不打死你。”
沈三叔低沉的吼声响起,二人很快就打成一团,里屋里的沈玉林也叫了起来,三个人争相嚷嚷,叫个没完,好不热闹。
南院离西院是最近的,这里的动静清楚地传进了沈二叔两口子的屋里。
沈陆氏叹了一口气。
“这老三媳妇真是吃饱了撑的,天天跟老三干仗,让爹听见了,能有什么好?”
“那就是个蠢货,就会窝里横,你没听呢,这指桑骂槐的,是冲着咱们来的。”
沈二叔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老三确实是个没出息的鳖,不然咋会连个婆娘都收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