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锅子里加水,“这样才对。”
托尼按了电源。
桌上摆了一大片新鲜食材和调味料。
团子在外头玩着玩着,渐渐闻到了香香的味道,知道有东西吃,高兴地从南瓜车下来,骨碌碌跑去餐厅,一眼就看见桌上有个热气蒸腾的大家伙。
她馋得不得了,过去爬老父亲的腿,还没等攀上,上头先递了一个小碗。
碗里一块颤巍巍白嫩嫩的豆制品,煮熟了特地在凉水里过一遍,确认不烫了才捞起来。
黛茜赶紧接过碗,抓起勺子挖一点放进嘴巴。
嫩生生的眉眼又享受地舒展开来,一时连要把爸爸当坐垫也忘了,乖乖地让系上围兜,抱进宝宝椅里,自己低头慢慢地挖着吃。
“好吃吗?”罗德问她。
她就嗯嗯地点头。
但这边低头吃着,大人那头的空气却渐渐火热起来。
火热是真实描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几个男人开始汗流浃背、呼气连连,伴随些意味不明的感叹词:
“啊……”
“呼……”
“嗷嗷嗷——”
唯独不吃东西的幻视最平静,往左看看,再往后看看,问:“这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托尼在捂额无暇回答,彼得通红着脸,不知是爱还是恨,指着那正在咕噜咕噜滚的锅,好一会儿才憋出话道:“辣……”
跟前一个热腾腾的鸳鸯火锅。
白锅超小的那种。
然而顺带着回忆起另一场大型战役,唇畔那点笑容又一抿而灭了。
“喝得好快。”罗德赞叹道。
托尼望过去,黛茜正恋恋不舍地将奶瓶抬得高高,小嘴噘成了金鱼,想再喝一点点,奈何瓶子里实在是一滴也不剩了,舔舔花瓣似的嘴巴,手脚并用爬离了罗德的怀抱,又要来抱他的腿。
敢情并没有喝饱。明明大半个小时前为了哄她睡觉,已冲了一瓶奶喂下去。
“妈姆。”小团子揪着托尼的裤腿,呀呀地叫人,这回叫得更清楚些,见他不应也不哭不闹,只是张开了五指,意犹未尽地盯着沾在指缝间的一点点果汁看,凑到嘴边想吃一吃。
然后就给高冷得不行的老父亲抱起来,坐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眼睁睁瞧着他带点嫌弃地把她最后一点食粮用纸巾擦得干干净净。
黛茜鱼一样扭了扭,动作没他快,等缩回小手来什么也没了,看看手再看看他,好不伤心地咕嘟道:“没……”
不怪这样嗷嗷待哺,实是托尼·斯塔克养了个了不得的宝宝。
放在平时,一碗粘稠的南瓜汤盛在巴掌大的小碗里,小团子能吃下去三碗。吃完不久看见他用午餐,又咕噜噜地爬到餐桌底下,扯着桌布也要吃吃他的饭。
带去看过医生,说什么毛病也没有,只是胃口好了些。
吃就吃,老爸是托尼·斯塔克,难不成还能吃穷他。
唯独叹息的是喂了这么多还小小的一只,令人不禁要怀疑小雏菊的食道是否连接着大海。
托尼此时此刻在黛茜口中又当了一回妈,扯嘴角僵硬地笑笑,还怀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
但其实深究起来,团子叫妈,怎么也怪不了她自己。
黛茜摊开空空如也的手给托尼看,没得到回应,闷闷地转了小身子去看罗德,嫩嫩的手又展示出去,委委屈屈:“没。”
“快给她!”罗德道。
托尼嗤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橙,在手里抛了抛,马上看见小团子的一双大眼睛亮起来,面无表情道:“说要。”
她伸长了手来拿。
奈何胳膊才一点点长,看着橙随即被举得高高,没有法子,埋头往托尼颈弯钻。
撒娇也没用。
“说话。”老父亲很坚持。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怀里这个要把他脖子钻出洞来的吧嗒吧嗒嘴,鹦鹉学舌说了“要”。
橙子总算到黛茜手里。可没有剥皮,因为托尼说了要等一下才能吃。
“刚好你来。”女儿低头不做声地用小手抠橙子时,托尼对罗德道,“可以做个参谋。”
罗德奇道:“你什么时候还会找别人做参谋?”
再看他一挑眉,顿时有种怪怪的预感,还没等问,就听见电梯响,随即噔噔噔的高跟鞋声,转头一看,眼珠子差点儿脱眶,掩唇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