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聚光灯下当别人的谈资。
那坐在摇篮床上的团子精致可爱得不得了。
淡金的小头发因为睡觉软软地乱作一团,翘起几根呆毛,粉嫩的脸蛋泛着初醒的婴儿一般的红晕,尤其一双大大的蓝眼睛,比最漂亮的宝石也不差,此刻眼眶里滴溜溜地含了一包眼泪,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知道是一屁股坐下坐疼了还是因为醒来没看见人。
身上防抓伤的兔子连体睡衣也被扯得歪七扭八,一身的奶味儿,走近就闻得清清楚楚,再坚硬的铁石心肠也要一软,抚着心口怜惜地叹一声。
回去就组建偷孩子小分队。
“怎么?你还很委屈。”托尼没有马上去抱那团子,抬起下巴,抱臂眯着眼睛看她,“为什么不睡久一点?”
这样复杂的问题,小雏菊宝宝怎么回答得了。
她一眨眼睛,嘴巴扁起来,终于慢慢地呜咽一声,手脚并用地爬到围栏边,动作很快,倒像一团呼噜噜滚动的柔粉,到了跟前,伸出两只小手用力抓着栏杆,要再站起求着他抱。
会走路也才半个月前的事情,小胖腿刚才支撑了那样久,怕现在再站就要摔。
因而还没等小团子站起,腋下就来了双大手轻轻松松地一提,,被小兔睡衣包裹的团子双脚灵活地缩着,马上给抱在温暖的怀抱里。
托尼身上的味道熟悉得令人心安。
黛茜蠕动蠕动,面捏一样软的小手伸去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扯出一朵带褶皱的花。
刚睡醒没看见大人有些失了安全感,这会儿找回安全感,却好像还没能满足她。
钢铁侠的脸色随这小东西的动作逐渐诡异起来。
罗德兴冲冲进房间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粉嫩的团子依偎在托尼怀里,脸一个劲往他胸膛上拱,小手将他套头的黑T恤领口扯得很低很低,几乎露了一半的胸肌。
实打实的肌肉,包覆着钢铁般的筋骨,力量无穷,父性十足。
罗德对这情景已经见得多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托尼将衣服从黛茜攥紧的小手中夺回。
老父亲与女儿四目相对,脸绷得紧紧,严肃教育:“这话说一年了。我没有奶给你喝,好吗?”
小团子突然被抢了手里的衣服,呆呆地愣了一秒在那里。
手指还虚虚地抓一抓空气,听着托尼的一番话,一句也听不懂,唯独确认他不肯给喂,盈着的眼泪终于微微湿润眼眶,没控制好“呜”地抽泣一声,又马上止住了。
这软软的一只居然很倔强,自己把手握成个小拳头擦掉眼泪,才再度往托尼怀里钻。
“来,宝贝,看我。”罗德一颗心早融成了水,过去作势要抱她,“伯伯给你泡奶粉。”
但这句话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黛茜钻了半天,偏偏托尼无动于衷,一双无情的大手抱起她,拿得远了些,像要放回床上去的样子。
真坏。
团子绝不情愿离开父亲的怀抱,小脚蹬着,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连抓着衣服的手也给轻轻掰了开去,呀呀抗议两声无效,两眼泪汪汪,简直又要被弄哭,一边伸长手要再抱,一边委委屈屈又奶声奶气地叫:“妈姆……”
此话一出,托尼的脸立马黑了一片。
锅底也没这么黑。
反倒是旁边的罗德听清黛茜叫了什么,噗嗤一声。
这下黑里还带点要揍人的青了。
彼时董事长刚刚起床,正睡眼朦胧地对着窗外大好风景发呆,听见这话,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默默无言好一会儿,才起身拢了敞开于健壮紧实胸肌之外的睡袍,低哑着声道:“有什么好担心。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去处。”
盥洗室大镜子照出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的脸。
虽说胡子拉碴偶尔也算男人的性感,但托尼·斯塔克有强迫症,一定要修剪得有型又整齐,因而每个月花在胡须护理上的钱相当可观。
修胡子是男人的艺术,能够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愉悦。
然而今天早上修理完胡须,托尼看着也不像十分高兴的样子。
这种不高兴起因不明,止于餐桌。
有个嗷嗷等着喂饭的团子在宝宝椅里乱动,小手伸得长长,总想探身到餐桌上来拿大人吃的无麸质面包,任谁也难分心想旁的事情。
老父亲面无表情地舀一勺炖得烂烂的肉羹,放到黛茜嘴边去,另一只手冷酷地夺了她想要的面包:“快吃。”
黛茜张嘴含进肉,脸颊鼓起两个圆,仍然锲而不舍地想尝尝面包。
恰好那大手抬起的高度适宜,让她白胖的手指往上勾勾,艰难却也最终撕扯下来一点点,飞快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