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奶声奶气又亲亲昵昵的呼唤,叫得人心里软绵绵。
但无情的老父亲只是拉下墨镜,视线从墨镜边上滑过来,轻飘飘望她一眼,没打算要动的样子。
团子锲而不舍,小胖腿努力蹬水,要游到他这头。
然后总算见托尼站起身,走前了用大毛巾将这湿哒哒的捞起来,一块坐在岸上玩水。
黛茜喜欢水里全息投影的鱼,坐在大人身前津津有味地瞧着,用手指一指,再转头去看爸爸。
托尼摘了墨镜:“鱼。”
她就学舌:“鱼。”
“海葵鱼,蝴蝶鱼,镰鱼,鹦鹉鱼。”他用手在水里指一圈,懒洋洋道,“那个是长笛嘴鱼,但你看不见。”
大繁若简,这小的倒是很有智慧,听了许多的鱼,到嘴里都一个词总结:“鱼。”
这样小叠大的和谐画面,很值得拍照留念。
“这就是你偷拍的理由。”
董事长转过脸来,好整以暇看拿手机对着这头的好友。
“拍了很多好照片。”罗德道。
他在相册里翻一翻,划得快了翻到底,意外发现些很久之前的照片,脸上的表情一时很微妙,对彼得与幻视神秘地招招手:“看。”
三个头凑在一起。
“这是让贾维斯传给我的。”罗德很自得,眼睛往旁边一瞟,发现托尼又望过来。
四目相对,对方移了目光去望别处。
照片拍的是托尼跟小小的黛茜——比现在还要更小些,刚刚会翻身,抱在怀里像抱了个刚刚搓好的面团。
她倒是眉开眼笑,老父亲却在捂额,衣服也湿了一片。
湿的位置比较微妙。
“这是……发生了什么?”彼得好奇心起,小声问。
有人说孩子越小越好带,更早之前托尼·斯塔克也那么认为。
毕竟他家里的这个很乖,喂点奶哄睡了就世界和平。
逢着周末,他很有空,自己带了半天,放女儿在地上慢慢地爬。
爬没一会儿,这绵软的一团就软叽叽趴在地上,玩得没趣,再一抬头发现大人在看手机,大眼睛蒙了一层泪。
少不得要抱起来拍拍。
但小雏菊性子好,抱着在家里转一圈转移注意力,很快又依赖地偎在爸爸怀里东张西望,把被冷落的一点点不开心抛在脑后了。
玩的时间长一些,她开始犯困,蠕动蠕动,如愿以偿得了奶瓶,含着奶嘴喝,喝着喝着就闭了眼。
软软的一团缩在怀里,安安静静,并不妨碍托尼继续拿着手机看资料。
偶尔动作幅度大一点,黛茜就会跟着动一动眼皮。
睡眠如果具象化,大概是一种香气,柔和,舒缓,经由一个人的呼吸传递到另一个人的呼吸里,悄悄释放开来。
托尼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在地下车库打扫卫生的笨笨坐着电梯上楼来了。
它还拿着拖把,想把客厅也扫一扫。
机械手臂行驶过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机器声。
这声音使得睡梦中的小面团五官一皱,往爸爸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缩一缩,终究还是睁开眼睛,给吵得醒了过来。
于是后来托尼给笨笨加上个静音底座——已经是后话了。
坚实的手臂护卫着,黛茜轻轻一扭,动弹不得,嘴巴扁扁,但竟没有哭。
嘴巴扁是因为肚子饿。睡前太困,奶没来得及喝完,现在肚里空空好难受。
小手轻轻抓了抓,只抓到托尼的衣服。明明睡觉前还抱了奶瓶的,是做大人的趁她睡着,偷偷藏了起来。
身后的老父亲还在闭目睡着,睡眠质量比这小的好许多,动一动也没能扰醒他。
黛茜小心翼翼把脸转过去,看看托尼。
大眼睛静静打量爸爸熟睡的脸,渐渐成了弯弯的小月牙,倒很宽宏大量地没有计较奶瓶被收这档子事。
她努力地把小身子转了转,小手在他胸膛摸摸,还是觉得饿,正好摸到个突突的,觉得跟奶嘴有点像,又不太像,生活所迫,委委屈屈地把脸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