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了鲜红色,他瘫坐在龙椅上,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但在他死前,他看到了一阵五颜六色的光芒在自己眼前绽放开来,那不是血的颜色,那到底是什么?他不是已经闭上眼了吗,为什么还会看到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境,人死后真的如太平道所说,会脱离肉胎前往仙山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
他猛地睁开眼睛。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又能看到东西了,他现在就站在一条街道上,街道两边是低矮的宅屋,远处似乎能看到一座较为大些的建筑,看上去有点像宫室,但曹奂怎么说也在洛阳皇宫中住了好几年,从没见过这么朴素的宫室。
而他低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穿着粗麻做的褐色衣服,脚上连鞋都没穿,已经被石头硌出了血,疼得钻心。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自尽了吗?自己现在这又是在哪?
正好,自己身边走过一个人,他连忙上前拉住他,却发现连自己的身高都改变了,自己现在仿佛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看一个七尺的成年人必须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那人被自己拉住显然非常不开心,猛地挣脱了自己的手,叫道:“作甚?”
曹奂愣了一下,险些没有听懂这两个字,这人说话的腔调倒是有点像荆州、江东那边的口音,但比那边的口音更要难懂,与自己熟悉的正音大为不同,他连忙道:“这里是哪儿?”才发现自己竟然脱口而出的也是这种奇怪的腔调。
“这里是安邑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人嫌恶地捏住鼻子,似乎自己身上有非常难闻地气味。
安邑?曹奂记得确实有这个地方,魏国承汉制将其成为“安邑县”,但听说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地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宫室又是怎么回事?
“那现在……”曹奂看着周围低矮的屋舍,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问的问题,“现在是哪一年?”
“哪一年?”那人却愣了一下,“那要看你怎么算了。如果按天子算,是新天子的第二年,如果按照我们魏侯算,是二十二年,按照晋公算……不过现在没多少人按照晋公算了,按照晋公算的话……是十年。你不会是傻了吧,连这些都不知?”
天子?魏侯?晋公?
一个可怕而荒唐的念头拥上曹奂的心头,“魏侯……这个魏侯,叫什么名字?”
“你是外邦小孩?”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很不耐烦,“真不知道你怎么进城的,怎么连魏侯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叫斯,当然我们都会尊称他魏侯。”
魏斯……魏侯斯……魏国建国之君,死后谥号魏文侯,是魏国的一代明君……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看着周围低矮的房屋,和街上行人朴素的服饰,还有这简朴的街道,如果自己所想没错的话……这里是的确是魏国。
但却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另一个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