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的衣摆,手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
原来,还藏那么?
他踩着轻盈的脚步,扭开地下室的门。下了半截楼梯他感觉被黑暗吞噬,静的出奇,幸而他身上无半点生气,按道理是不会惊动陈梵。
小孩几人同时拽住他的手腕,对他摇头,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们放手。
底下一股悉悉索索的声音取代了安静,陈永安眉头一皱,不太可能的事,他身上并无人气。怎么会?
无数藤条飞腾而来,他转身上楼,谁知脚脖子被缠了个结实,被一拖一拽,摔在台阶上,一股强力把他往黑暗中拉去。
他整个人跌撞,被拖拽下去。他手往兜里一掏,开关一按,火把整个地下室照得唐亮。
这会,他才看清奠柏的真面目。
奠柏已经不是那日见的那颗一人高的小树,他的藤蔓缠满了整个地下室,树根扎进墙壁里,中间树杆里有个人,他很熟悉,正是他的小叔陈梵。
他闭着双眼,只露出额头与眼睛,其余部分都藏在了树杆中。
那些藤蔓缠绕着,勒紧着他的四肢,绕过他的脖子,把他往树杆中拖去。陈永安拼劲全力针扎,谁知徒劳无功,那束火也脱离他的掌控掉在地上。
他身上的血似乎不再流动,血液的颜色也变了,剧毒的自己,在黑暗中不再害怕。只有面对恐惧,才能让自己更加清醒。
奠柏把肉身勒出了血痕,渗出的毒血,藤条便松开,发出滋滋的声音。
看到陈梵那不再跳动的心还是一颤。
小时候总是喜欢跟在这个小叔身后,他喜爱收集世界各地所有奇奇怪怪之物,他有很多故事,陈永安喜欢听。
父亲总是强迫他去学全真道法,他不乐意。有一次他跟好朋友稍微提起了这些东西,大家都很排斥,因为很怪异,很可怕。陈永安只想离得越远越好,口头那句,21世纪了,都得讲究科学,这是他好朋友拿来讽刺他的。
念头只是你所想,世界不会因此而为你改变。
他便再也不想接触这些怪异的东西。
陈永安从背包掏出火油,泼在那树干上,泼在那张熟悉的人脸上。
“永安,到小叔这来。”陈梵突然睁开眼睛,缓慢的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慌张往后退了几步,谁知藤条趁机不备缠住他的全身,手上那罐子也掉在原地,很快便熄灭了,黑暗再次将他包裹。
依稀还听见,陈梵那笑声,在黑夜中咯咯咯,回荡在四周,像鬼魅。
陈永安再次被藤条缠紧,又像毒蛇看见猎物般越勒越紧,他挣脱不得,手脚勒痕溢出血来,把藤条烫疼了,它们纷纷收缩。
他从兜里掏出匕首,往手臂狠狠一划。
血顺着手臂流下来,那些缠在地上的藤条,快速的逃离。他慢慢靠近陈梵,那刀子又往胸口上划了一刀,他那双眸如利刃般盯着黑暗中那张脸,语气又是激动又是恨:“来啊!你也有怕的时候?”
“永…安…”那声音断断续续,咯咯咯在喉咙底发出似得。
奠柏瞬间张开大口,口中溢出黄白色的浓汁,陈永安连连后退几步,只见脚上的皮肉被腐噬。
他双眼充血,咬紧牙关,懊恼的调头往楼梯口跑去。
若到这地步,还未能伤得了奠柏,该如何是好。
奠柏吞噬了陈梵的元灵,它吸取了他身上所有一切,全真的道术、陈梵的记忆、包括思考方式。
它想成长,不想坐以待毙。
它懂得孩童正月肉身人气最足,它便懂得招魂勾魄,吸引那些正月出生的孩童,吃食后快速的成长。
陈永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从下手,他真想一把火烧了干净,可是陈梵怎会让他轻易得逞?
在无数个夜晚内心无力挣扎,寺清与秦世现等人踏进烟台,好似打开了一个契机般,让陈永安再次看到希望。
起初他还摸不清起寺清等人的意图,幸而她们在明,而他在暗。一切跟踪,让几个小孩去引导,让秦世现碰了个头,打了一架后,所有人撮合在一起。
扯出文零这条导火线,他只要负责最后的点火就可!
“计划得挺周详!让我知道这么清楚,不怕我不配合么?”黑暗中文零抬头,对上一盏烛光,烛光边那人表情宁静,回报微微一笑。
陈永安把手指收回,摇摇头缓慢说道:“我不怕,你清楚我的计划,我也掌握你们这行人的目的。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便极力去完成就是!”
“我看见了,他们也看见了...”陈永安回过头与几个小孩对视了一眼,又说:“当你们知道小孩失踪的原因,表现出的愤怒,证实了很多正面的东西。当我此时无依无靠,忽遇,也是缘分,我总归会相信...坏到尽头,是时候该反弹了!”
文零嘴角一勾,轻轻的笑。
这世界上很难找到,为了家人,愿意去承受比死还难受之痛。他舍弃性命与之一博,难道不令人敬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