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她如此模样,心下了然。他复又回到二人身侧对着红珠儿道:“珠儿姑娘的断骨虽已经接好,但还是不宜走动。若是珠儿姑娘着急回家,不若告知我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
她轻微点头以示谢意,足心传来的疼痛已让她无法开口答话。
身旁云儿瞧见她模样,眸中满是担忧。她向身侧静候的风道过一声谢后将府中地址告知给了他。
他听后,立即俯下身子把她轻轻背起,动作缓慢,生怕任何一个轻微的小动作就弄疼了背上娇弱的她。
她倚在他宽厚脊背看着不远处逐近的相府,心中生出不舍意。她多么希望他脚下的步伐再慢些,这样她便能与他多待片刻。
可是,路终有终点,他与她终有分别时刻。
她刚到相府就有家仆从他背上将她接下,他未曾瞧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她倚在云儿怀中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亦黯然回眸在家仆的搀扶下走进相府。她终是不知,远走的他一路紧握起的拳头。
相府内,宰相瞅着红珠儿如今模样,急忙请来最好的大夫为她检查身子。
宰相看着脸色微泛白的她,心中悔恨万分。早知她会有今日伤情,他便是接受她在自己身侧吵闹,他亦不允许她出门受伤。
她瞅着宰相那双如今满是悲痛的眸子,她对着宰相扯出一丝微笑并要宰相勿要担心她的身子。
宰相看着她那强扯出的笑意,长叹一口气。她是他最喜的娇女,她从小便懂得孝顺他。便连今时,她还要强忍痛楚让他勿为她担忧。他望着如此懂事的她摇头,问她怎么受如此重的伤?
她不答,只是唤一直在身侧守候的云儿将她新摘的竹笋递给宰相。
宰相看着眼前新竹笋,转眸问她就是为了这些她才将自己弄成如今模样?
她轻微点头,声音轻柔:“珠儿知晓父亲最喜的吃食莫过于这鲜竹笋,今日与云儿外出正好想起今日是鲜竹笋破土而出的日子,我便去皇城外的竹林为父亲亲自采了些。这伤是当时不小心造成的,父亲莫要放在心上。”
宰相那双苍老的眸子转向她那受伤的玉足处,开口轻问她还疼不疼?她立即摇摇头。
宰相走到她的床畔坐下,一双历经沧桑的大手将她那雪白的柔荑握在掌心仔细查看,生怕那纤细的玉手再留下什么伤痕。
几经细瞧确定她玉手上并无伤痕后,宰相才静静地开口,语声中满是对她的关心:“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知晓吗?这些事情有仆人们做,我的珠儿只寻思着玩乐就行,其他的无需涉足。”
她点点头,以示知晓。她启唇将今日的所见所闻悉数道给身侧宰相。
趣事讲完后,她嘴角的笑意仍久久不散,她拉起宰相那双大手,小声试探着宰相:“父亲,珠儿以后能不能在出去游玩?珠儿保证以后再也不涉足竹林半步,不让父亲您担心。好不好?”
宰相瞧着她水眸内难掩的期冀,点头答应。
这么些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瞧见她笑得如此开心,或许真的是他的错。以为将她禁锢在相府是为给她最好的保护,却忘记她已不在是当年咿呀学语的幼小婴孩,她长大了,是时候让她自由的飞翔啦。
晚宴上宰相第一次吃下许多食物,他瞧着食桌上那丰盛的全笋宴,苍老的眸子笑得弯弯,这是他的娇女亲自为他摘采的笋子。
饭后他瞧着一旁低眸进食的红珠儿,小声叮咛:“珠儿,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好前的这段时日切不可多走动,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知道吗?”
她搁下手中碗筷,朝着宰相轻浅一笑表示知晓。
养伤的这段时日,她整日卧在床上静养。
这日,她让一侧守候自己的云儿将书房里的《诗经》下卷取来,这些时日她已将手中《诗经》上卷读完。
今日的天气极好,暖阳从云片中露出脑袋,阳光撒落在她所处庭院中的每一角落。不时有微风吹过,带动雕花窗外的小竹林发出沙沙清响,那清脆的乐声一直伴着清风吹进她的心田。
一片细长竹叶随着清风闯进她的闺房,落在她手中的书卷上,遮住书卷上一行小篆。
她用纤细玉指将飘落的那片细长竹叶轻轻捏起,手将其伸入屋内的小片阳光内。阳光下竹叶愈发显得青翠,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可见。她望着那片细长竹叶出了神。
有风从雕花窗内挤近,吹起她额角的一缕碎发,手中书卷在随着风轻轻漂浮,显出一行小篆: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未完待续)